祖母的身影交叠在林慎身上。
恐慌、无助、愤怒瞬间燃遍顾言玦身,可他一步都上不了前。
身体被一种叫做悲痛的情绪接管,最后转化为浓烈的恨意。
太过痛苦的林慎,忍受不住精神上的折磨,直接放弃了求生的意志,昏厥过去。
管家李叔看到这一幕,神色焦虑地摇晃着呆滞的顾言玦,大叫道:“少爷,林小姐要不行了。”
蓦地,缓过神来的顾言玦跨步上前,抱起倒在地毯上一动不动的林慎。目露凶光,狠厉道:“是谁把这间房的门打开的?”
挤在走廊的佣人们瞬间噤声。
没等人回答,他横抱起林慎回到自己房间内,并命令李叔打电话给安笙。
安笙赶到时,顾言玦正坐在床边,双手交握着林慎的手抵在他的额前。
而躺在床上的林慎眼眸紧闭,小脸苍白毫无血色。尽管是晕厥状态,身体还在无意识地颤抖。
“言玦。”安笙喊他。
顾言玦缓缓抬起头,侧头看向他时,安笙内心震动。
他眼眸里一片猩红。
安笙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顾言玦。
无声中他们交换了位置,安笙拿出手电筒翻开林慎眼皮查看她的状况。
而顾言玦退到半开的门边,开始吸烟。
一根接着一根,双颊凹陷吸得又急又猛。
直到看着安笙检查结束,他才停下。
安笙拉他去走廊说话,而他的眼睛不敢离开躺在床上像碎布娃娃般的人。
自己不过是离开会,去处理公务,她竟能把自己逼死。
如今这状况,安笙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之前自己一直警告他,不想再在医院里见到林慎。
呵,他干脆把人弄晕在家里。
他的这家医院算是为林慎开的了。
安笙无奈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言玦低头没说话,让李叔带他去那个房间看。
而自己继续陪着林慎。
从三楼回来后,安笙等顾言玦一个解释。
他靠在房间对侧的墙壁上,仰头舒展了一下身体,说话声音里有股化不开的阴郁:“她和祖母蒂亚受过一样的折磨。从小被她母亲黄知礼关在地牢里接受惩罚。所以祖母房间里的画对她来说就是地狱。”
安笙没有见过顾言玦的祖母,他也很少提及。但在他的字里行间里知道,是一位美丽高贵又脆弱不堪的女子。这么细想来林慎与她有很多相似之处。
难怪他会对她有种难说的亲近感。
“我给她用了点镇静剂,应该很快就会转醒。”安笙说了一半顿了顿,目光随着顾言玦从半开的门往床上的人看去,随后单手摁在他的肩上,“以目前的状况,她暂时不适合待在这里。脱离她恐惧的环境是对她的保护。”
顾言玦有些走神,眼珠子也未动一下,嘴里喃喃说道:“她,永远都无法入住这个庄园?”
安笙知道他在说什么,但以一个医生的建议,答案是肯定的。
“言玦你要明白,这栋楼里不仅仅是那个房间的画。患有这种精神疾病的病人本身就是极为敏感,富有共情力。而在这里氤氲着你祖母强烈的恐惧,她不可避免地受到过度压迫。”
他了了点头,捏了捏手里已经空了的烟盒,最后竟握不住地落在了地上。
作为多年的朋友,他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帮助他们俩。
宽慰道:“这种从小伴随她的一生的心里阴影很难完根治。但她自己能够释怀坚强起来,很大程度上是可以稳定住病情。我开点药她先吃两天,过阵子我的师兄要回到国内,他是这方面的专家,再让他评估一下林慎的状况。”
顾言玦起身,暂时只能如此了。
“还有,你别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