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轨之举。
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这些倒是不祸及亲族的罪行,但抹黑汉室朝廷、举族之力造反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了。
李恢认同卫弘的观点,并将这件事交给卫弘去处置。
卫弘出营之后,本想着去看一看回到滇池城的正昂公,但军务为重,便调转马头向谷昌行去,那里关押着雍氏的一众战犯。
李恢的大合围部署,除了让雍闿这条大鱼逃脱掉之外,也留下了雍阑、张跃等数十名雍氏部曲中的亲将、曲长等。
这些人都被严加看管了起来,拿锁链绑了起来。
尤其是雍阑,一身血污,手腕和脚裸处都磨出来了血痕,他是越嶲诸部点名索取的要犯。
见到卫弘的到来,雍阑吐出了一口血沫,恶狠狠的骂道:“贼竖子,乃公不能亲手剐了你,哪怕是死了也会变成厉鬼日夜纠缠你!”
倒是另一边的张跃见到了卫弘的到来,睁大了鼓包的双眼,有气无力地问道:“来者可是卫弘将军?”
卫弘眉头一皱,不知这人为何此时突然问出这句话,于是走到了他的面前。
张跃见状,轻声说道:“卫将军释放降卒一事某亦有耳闻,如今某愿意投降汉家朝廷,还请卫将军给一条活路……”
见状,那雍阑厉声骂道:“呸!又是一条养不熟的狼崽子!”
卫弘挥了挥手,让一旁的汉军士卒将雍阑带出去行刑,然后回过头来看着张跃,说道:“若是谷昌会战前,你若是率军投诚汉家朝廷,自当有一条活路,可是现在已然沦为阶下囚……”
张跃摇了摇头,张开了嘴想要说些什么,但连日来的用刑,已经让他脱力了。
卫弘让人为他端来一盏清水,顺着嘴里灌下去之后,张跃才恢复了一些气力,继续说道:“某有秘报呈送汉家朝廷,只求能留得某一条性命……”
“你说,若是消息足够价值,留你一条性命并不是什么难事……”
张跃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将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泸水产金,家主……雍闿曾派遣奴隶在泸水淘金,所得颇丰,这才是雍氏能养活数万部曲的真正倚仗!“
闻言,卫弘并未说话。
雍氏在味县的家堡由张毣率军进驻,果然如李恢先前所言,金碧辉煌,十分豪奢。
府库内粮食堆积如山,足够近千亲族十年之用。
另外各种香料和细纹葛布,动辄就是数以千计。
其他如明珠、大贝、琉璃、翡翠、玳冒、犀角、象牙之类珍品,以及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庄园外的猎场还有好马几百匹。
雍氏家族经营益州郡数百年,关税、铁矿和淘金无不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富可敌国的雍氏家族想要更进一步,貌似只有造反称王这一条路可走了!
只不过张跃说的,都是卫弘已经掌握的消息。
雍氏藏在府库的那些黄金,已经被张毣收缴,正打算运送回成都,偿还欠给太府和冶金治所的军费。
大概是瞧出来了卫弘脸上不以为然的神色,张跃赶忙说道:“卫将军觉得占据的雍氏家堡就是这么多年雍氏全部的黄金积藏了吗?”
张跃摇了摇头,自顾自地给出了否定的答桉:“不会,且不论传出南中多产黄金引来的麻烦事,就是出于物以稀为贵的酌量,雍闿也不会将全部的黄金积藏放在明面上的家堡府库里……实际上家堡里的那些黄金,只不过占据雍氏全部黄金积藏的四分之一罢了!”
听闻张跃说出来这番话,卫弘愕然,这才发现自己所见的雍氏家底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正是因为如此,卫弘才觉得十分可怖,因为当初张毣报出的雍氏家堡黄金积藏便已经超过了十数万斤。
恐怕如今大汉府库里的黄金也恐怕没有这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