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将军,没有朝廷军部的军令文书,擅自建军,恐有自立的嫌疑……”
自牧靡凯旋而归,卫弘便亲自着手大汉无当飞军第一部的建军事宜,在一旁看着的张毣忧心忡忡,再也压不住心头的疑惑,对卫弘提醒道。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更何况是军部的繁文缛节了……”
卫弘则是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虽然话里是这么说,但一想到诸葛丞相那一副严肃的面容,顿时晃了晃脑袋,对张毣说道:“不过为了避免来自庙堂的猜忌,无当飞军这件事还是事无巨细地上报朝廷军部,当然,我们这边的情况也得一一说明。”
张毣点点头,卫弘这般做自然是让人挑不出理来。
张毣身在成都多年,深知蜀中朝廷对南中诸郡的忌讳,远可追朔到楚国庄蹻自立为滇王的故事,近至眼下南中之乱,皆是地方将校拥兵自重的缘故。
卫弘如今在南中做的,知晓内情的自然能体会到这些都是不得不采取的权宜之计,但对于那些居庙堂之高的公侯将相来说,则是僭越谋逆。
于公于私来说,张毣都觉得有必要在这一点上提醒卫弘。
不管建立“无当飞军”会不会被朝堂所诟病,在卫弘的谋划中,这件事都势在必行。
日后朝廷的主要精力势必放在北伐这件事上,即便是诸葛丞相多半也不会将多少兵马镇守在南中,想要让南中长远的安定下来,还得依靠南中本土力量的自治维稳。
但眼下的当务之急,还得调动麾下军马的积极性,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远思啊,恐怕至多三日,雍闿叛军的主力就要来进攻牧羊关了……”
张毣点了点头,不过对这件事并无过于担心的地方。
牧羊坡地势陡缓,汉军占据高地,利用当地的林木土石在土坡上建造了两三丈高的三里关墙,居高临下。
关墙前的长坡本就不利于骑卒冲锋,步卒仰攻,汉军还在这里挖了宽深的壕沟,扎牢倒刺栅栏,甚至在城墙脚下备好了干柴野草……总而言之,牧羊关已经打造的固若金汤。
张毣道:“现在不惧雍闿率军来攻,汉军眼下人手充裕,有险要可守,倒是能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今可以效彷雍闿,固守大筰至牧羊坡一带,再四面出击袭击叛军后方……”
与卫弘相处久矣,不知不觉中张毣已经习惯了卫弘用兵的套路,尽可能的避开硬仗,最大程度地放大己方的优势,惯用出其不意的方式对敌军发动袭击。
果然,在听到了张毣的提议后,卫弘会心一笑:“是啊,雍闿迫不及待地想要与我军决战,偏偏不能如他所愿,这益州郡北部的广大山林里,大有可为啊……”
卫弘收起桉几上的地图,将其卷入竹筒内放好,缓步走到帐外:“派遣人顺盘龙江而下,直接抵达滇池南岸的建伶,将咱们的出兵部署告知南部汉军和永昌方面。”
卫弘的目光看向了北面的重重大山:“待到三月春来时,越嶲高原上的雪化了,越嶲诸部便会再度穿越旄牛古道,与我军会师。雍闿也会在牧羊关前徒劳无功,士气大损,到时候便是我军与叛军的决战之时!”
卫弘的话音刚落地,就听牧羊关上的战鼓声擂起,这是敌军进攻的示警。
“雍闿来得好快啊……”
听见关墙上的战鼓声,卫弘和张毣举目望去,整个汉军大营都躁动了起来,纷纷拿着兵器冲上关墙。
卫弘和张毣走上牧羊关,站在城头上望去,果然是乌泱泱一群叛军像是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牧羊关前,坡下乃是一块平原地带,夏季江水暴涨之际,甚至还能漫灌这块平地,因此水草丰美,得了一个牧羊坡的俗名。
卫弘看清了雍氏叛军的旗号,再扫了一眼平原上的叛军人数,稍稍皱眉:“雍闿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