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求承、魏狼等人,在心中都已经有了些许悔意,认为先前想的趁早返回越嶲,有些胆怂了。
但之前的态度已经摆出来了,想要调转话口,总得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才是。
高定伸出手端起酒爵想了想,眼中的决然之色显然是有了主意,他将手中的酒爵狠狠地丢在了桉几上,任凭酒水溅洒。
高定偏过头看着越嶲诸部的一众头领,直接卖起了队友:“哼!既然尔等只因谷昌小小惨败就要撤军返回,本王也不阻拦你们。但雍氏诓骗本王,屠杀本王族人,此乃血海深仇,本王誓与雍氏不共戴天!”
高定转过头来,瞪着眼睛看着卫弘说道:“卫将军,待本王召回鄂焕将军,可再与汉家雄师共击雍氏,不报谷昌之仇,本王誓不为人!”
李求承、魏狼等人盯着高定,脸色十分震惊,没有想到夷王如此厚颜无耻,眼见这汉军尚有胜算,竟打算抛下他们,再度跟着汉军作战。
魏狼心思活络,转了转眼珠子之后,立刻也想好了说辞,幸亏先前与这位汉军主将并未把话说死。
只见魏狼对高定抱拳道:“夷王乃是越嶲诸部的共主,既然夷王有心继续追随汉家朝廷,别人怎么想我管不着,我麾下的北徼捉马一定追随夷王的号令。”
魏狼周边其他的诸部头目,有样学样,眼见夷王和魏狼都表态了,哪里还肯再顾先前的脸面,纷纷表示愿意再次追随夷王,配合汉军作战。
倒是让人群中的李求承坐立不安了起来,他环视了一周,愤恨怨怒的目光扫过众人,只独独剩下他自己一个人还未表态。
但先前他已经把话说死了,势要带着部落为数不多的幸存勇士返回越嶲,但眼下风口变得太快,让他都来不及跟上调转的风口。
但李求承服软的话刚要说出口,就被卫弘打断了:“夷王与诸位头领还是趁着雍闿没有率军打来,趁早返回越嶲休养……”
卫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高定打断了:“本王损兵折将之后,诚心诚意地再率军助阵汉军,为何卫将军还不肯容许越嶲诸部参战呢?”
卫弘连忙解释道:“非是本将军阻拦越嶲诸部复仇,只是谷昌一战失利后,雍氏部曲气焰嚣张,选择当前就地反击,无异于以卵击石。况且,若再有一二越嶲部落贪功冒进,只会让局势更加糜烂……”
听见卫弘这般说,高定连忙解释道:“谷昌一战,本王也有责任,没有按照之前与汉军的决议行军,卫将军有此顾虑也是情理之中……但本王可与越嶲诸部对高山神立誓,此后越嶲诸部的兵马调度一定听从汉军的意见,绝不贪功冒进……”
在高定说完,营帐中的诸部头领纷纷将这件事应了下来。
吃一堑长一智,谷昌城北吃了那样大的血亏,再不长记性就真的是猪脑子了。
但是即便夷王高定和越嶲诸部把话说到了这一步,卫弘仍旧没有松口让他们继续留在同濑。
“本将军已经传令让汉军撤往益州郡南部山地了,即便越嶲诸部要复仇,也只能等到数月之后汉军招募到足够的兵勇才能择机而战。”
“当务之急并不是据守同濑,而是撤往大筰一带,抓紧修筑工事,防备雍闿来袭,等待时机再出战雍氏部曲。”
一听到卫弘这般说,夷王高定和越嶲诸部总算是理解了,皆是点头认下了这件事。
高定挥了挥手,示意各部头领赶紧归营,收拢兵马准备撤退。
却被卫弘给叫住了:“夷王不必心急,本将军还有一桩要事,和夷王以及诸位头领商议一番……”
高定坐下,难得卫弘还有求于他,便伸手对卫弘示意道:“卫将军但说无妨。”
卫弘扫了一眼众人,这才徐徐说道:“有些话本将军就直接说了,先前夷王与诸位头领多半觉得本将军遣返你们回越嶲,是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