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过去。”
“不可观测的最初。”
“他走过了时光河,走进了时间荒漠里,我看不见他了。”
“在这个宇宙里,他造成的扰动正在迅速平复,已经可以确定,是真的离去。”
宇宙界膜外侧,时光源主与观测者都出现,目视着苍白少年走入门扉,被纯白光芒掩住消失。
他们也如先前承诺般没有出手。
“他还能归来吗?不,从今往后他都不会出现了。”
老人自问自答,目光在宇宙时间线上巡游,最终在一片白光中戛然而止。
完美球体的观测者永恒如一地旋转着,不再说话。
这个宇宙是特殊的,在它源头处有着真正的大恐怖,能够吞噬一切来者。
对观测者来说,主动走向源头的林缘变得不可观测,和消亡没有区别,已经不存在继续观测的价值。
……
看到的越多,不了解的就越多。
道性林缘完全掌握可能性之主本质后,就看见了隐藏在纯白卡片背后的东西。
那是一条道路,不知通向哪里。
来历神秘的卡片伴他出生,让他跨越了无量生灵穷极一生也无法触碰到的关隘。
但纯白卡片背后隐藏的仅仅是一条道路吗,那些他去过的世界又是真是假?存在何方?
林缘并不知道。
他强渡两个宇宙,逆着大回朔救回了妹妹,本源崩毁,时日无多。
作为林缘分割出的道性一侧,安放好执念以后,已经没有挂念。
剩下的,唯有前进罢了。
去看看那深藏着的是什么。
“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了。”
林缘脸色如常,步伐恒定地走在无人的纯白通道里。
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锐利痛苦的撕裂感不断浮现,本源与血液混合,顺着遍布身体的裂痕飘散,在他身后留下澹红色的云雾。
这些都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每前进一步,都是巨大的进步。
走到了某处,纯白通道陡然变成了纯黑,唯有最深处的斑斓人影依然屹立。
林缘脚步顿住,黑与白在他脚下分明,切割成一条线。
颜色没有了意义。
到了这里,宇宙的底层规律竟然覆盖不到了,像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片宇宙,千年以来他适应的感官需要重新构筑。
林缘的身形模湖了一瞬,从无穷可能中,一个完全适应当前环境的自己被拉了出来,覆盖了此时的自己。
路在继续。
通向人影的路上,四重障碍也一一到来。
不可见的庞大残骸缓缓运动,像是潜在深海里的怪兽,充斥每一寸空间。一些是死的,一些……是活的。
也许它们很恐怖,但无伤通过这个未来早已被林缘收束锚定,它们自然也就无法影响到他。
第二个比较麻烦,是不能被认知的绝对客观时间。万事万物总在运动,一旦对这里有了主观的时间认识,就永远到达不了时间之外的前方。
林缘一开始也中了招,好在他可以反悔。
无穷可能的自己叠加一起,绝对混乱的他靠着不变的向道之心,最终挣脱了运动的束缚。
再之后是足以刷新重启宇宙的暴胀信息流,每一个刹那都有千百个林缘被信息冲刷成了白痴。
但林缘凭着无穷的可能,还是硬生生磨了过去。
直到一片虚无之地,道路中断,一个影子从尽头斑斓人影上剥落,手指夹着纯白卡片拦在了林缘前方。
“是他,但不全是他。”影子发出惋惜。
“你是谁?”林缘开口道。
第一次,他心中没有了胜利的把握。在这个影子的身上,他看不见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