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舒指挥自己说。他这次简直不清楚自己的罪名是什么。称为表演的话太过拙劣,称做其他东西又太过虚伪。“太可惜了。”他强迫自己继续说道。“拉麦尔长官原本就反对这种行为。我违背了她的要求才来找您。这下我又要遭受惩罚了。”
水泽仙女支起下巴。又眨眨眼。她被激起了兴趣。但目前也就仅此而已。
这一刻真是可怕。比噩梦还难捱。但凡他能想到什么其他办法能拯救自己,他可能都会奋力一搏。
前提是他知道能搏到哪儿。“本来这会很有趣的。”他说。感觉每个字都长出了毛刺,扎的厉害。“拉麦尔长官以为您会乖乖的呆在这里。您和拉麦尔长官达成了默契,对吧?理所应当的默契。您默认她不会真的对您怎么样,她默认您不会乱跑。嗯。几千年来都是如此。这应该就是大家所说的‘亲情’。但是亲情有趣的地方是。它能一成不变,也能变化无常。说真的。如果让她知道这默契中还存在着这样的变数,拉麦尔长官一定会大为光火。变得很不像个天使。您可能不知道,即使是我们——”他顿了顿。“——我。有时候也会觉得这实在是一份太无聊的职业了。再说,竟然您有时间,为什么不去找点乐子呢?”
他说完了,瞪着她,脸涨的通红。
拉麦尔长官说过,如果一天之内犯下太多罪行,埋藏在他们身体中的秩序之力就会主动惩罚他们。他已经感觉整张脸火辣辣的。可能下一秒就会自燃,或者原地爆炸之类。神罚。他想。我会遭受神圣之罚。还从来没有天使遭受过神罚。从来没有天使这么不遵守天使的行为规范。
说出谎言就像流水一样自然,装模做样就像魔鬼一般狡猾。操纵,污蔑,不顾后果。他今天为什么要向拉麦尔长官隐瞒那个优选方案呢?他要么蠢要么坏,要么两者兼备。
希舒原地不动,等待着糟糕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诺洛儿在水里翻了个身,然后捂住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翻滚。两条腿像鱼尾一样拍着水面。
希舒茫然无措。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诺洛儿已经蹿到了岸边的白岩上,垂下双腿,冲着他嘻嘻笑。
“你在,干什么?”水泽仙女说。
“我……”
“走吧。”诺洛儿拍手。“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