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无私的考虑啊。”
恩莫帕尔歪过头看着他:
“如同你想真诚的为我着想一样,我现在也只想真诚的为你着想。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情有可原,但有许多人宁肯伤害自己,也要把你吊在罪无可恕的绞刑架上。
最令人难过的是,当他们伤害自己的时候,他们才真正伤害了你。”
“喔。”涅塞的目光钉在乌法乌法铁青的脸上,那上面积累了一层薄雪,他感觉自己的语气不像是自己的,“所以你提出刚才那个提议,只是不想让我伤心?”
光辉皇帝温和地笑了。他没有再继续向前,停在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把周围的雪地照的反光。他身后的天在变亮。
“我提出提议是因为这个提议可行,而且对大家都好。”他说,“连希歼行动会并不会因为被一时摧毁而永久消失。只要你作为一个有污点的守护者继续存在下去——这是你现在坚持的事业吧——你迟早会再次遭受反对,抗议,攻击,驱赶,连希歼的力量迟早会再次汇聚。那为什么不让我们知根知底的老朋友来做这一切呢?”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呢?
“如果这样,你还可以影响他。”涅塞停了一会儿道。
“自然。”恩莫帕尔说。他是应该着急的一方,因为随着时间的流逝,乌法乌法的身体会越来越难以挽救。但看上去他一点也没有着急。“我会用光辉的力量影响乌法乌法——毕竟注入是必须的。”
他笑:
“而且,这比他之前的选择要好得多。或许他会就此脱胎换骨,从善如流也不一定。”
从善如流。
天色比刚才亮了。三岁的他会说:“太阳升起来了。”十二岁的他会说:“多半是因为隔壁的学院正在进行激活空光测试。”不过现在涅塞非常确定,这只可能是因为“杨”在响应恩莫帕尔召唤的路上。
他记得维里·肖早早让“杨”滚蛋了——这一段记忆没有被法则堵塞搅乱,很有可信性。所以这是很久之后?
很久之后。
他会毫不犹豫地击杀乌法乌法,就像乌法乌法一直以来想对他做的那样。然后他又拿到一个复活他的机会。同时听到许多非常正确的大道理。
“让乌法乌法继续追逐你吧。维持这种冲突比让未知的年轻人们来反对你要好的多了。而且这对你的心灵大有好处。只要熟悉的骚扰和攻击继续存在,你就很难静下心来感受良心的折磨。”
恩莫帕尔微笑——简直不明白他怎么能笑那么多次,那么长时间:
“当然,这一切只是我的建议。要不要接受完全取决于你。”
“哇哦。想要故意制造生死抉择的气氛,是吧?”
原本是应该专注思考决定的时刻,维里·肖不正经的声音却从脑海里冒出。涅塞摇摇脑袋,跳下半墙,走上前,把躺在雪橇上的尸首拉起来——感觉像试图拉动一个手脚僵直的破烂玩偶——这时人面齐举起带着手套的手想阻止他,恩莫帕尔阻止了人面齐。
或许是雪太深了,死掉的乌法乌法竟然能在原地立住——他让自己像个稻草人。涅塞扯开稻草人的领子,再次看到咽喉处那个深深的伤口。它比之前扩大了一倍,里面不再冒出任何东西,伤口周围的肉已经萎缩发黑。
杨在这个时候划过天空,光芒短暂地照亮了伤口的内层腔壁。
一点点。一瞬的光芒。不过让涅塞足够看到那个黑黝黝洞口里面的内容。里面的内容会让三岁的他瞪大眼睛。十二岁的他则会说这触目惊心。但现在的他见过许多世面了。
所以涅塞只是板着脸,收回手,退后一步。
“我接受你的提议。”没有犹豫,他对恩莫帕尔说。光辉皇帝优雅地上前,引导杨的光辉。
一切发生的十分自然,稻草人开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