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摩歌面无表情地看着尖尖。她理应将那根穿过他右手的细手杖再穿过他的左手,再把它们烧成一串烤肉,却没有这样做。
烈焰德鲁尹在思考。
“我会监视你们。所有的采石工人也会监视你们,接下来的村子如果让我再看到你们的暴力行为,我会把你们做成油渣。”
她将手杖拨出,丢在地上。
尖尖一点也没有惊讶于夏摩歌的决定,熟练地扯下一条袖口扎住右手。
“当然幼。美丽的女士。感谢您的宽宏大量——这是我想象中一位出身高贵,学识渊博,乐意见义勇为,不分族类怀有慈悲之心的女士将会做的光辉行为。”
尖尖一边将布条绕过手背,一边毫不掩饰地抽着疼痛的凉气——这让他的脸显得既古怪,又面目狰狞。“我们也会向上级汇报,为你们申请赔偿。
也许向国王汇报……让他得知月落之地仍然在遵循传统的规则,古老的德鲁尹以新的面貌,仍然在这里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他面目扭曲地笑笑。“我想他一定会十分高兴的。对吧,史索特大人?”
“对。对。没错。”
史索特已经一脸劫后余生的虚弱表情要向外走去了,敷衍地接着话。
夏摩歌并没有阻止他们离开——这一点很快被其他人发现。
“烈焰女士,你要把他们放跑?”一个带着点稚嫩的嗓音叫道。
是那个小男孩。
小男孩还是没能成功带着明月德鲁尹离开——不过他好歹把他和光头混种人拖到了墙边,靠着一堆柔软的稻草——他们身下还垫着他的上衣。
“沃克。”夏摩歌轻声说。
“他不能走。”
沃克直直地指着史索特,又指向尖尖,两步跑上前,昂起头。“他们杀了达古蒙。”
“这小……孩。”史索特憋下去一口气。
“我已经说了,这是个意外。我们在执法的过程中产生了争执。”
尖尖倒是有所回应,却并没有转向沃克,而是继续对着夏摩歌解释:
“而且我想现在已经很明显了:他们确实对这个家庭的情况有所隐瞒。直至现在也没有说出实情。”
“放屁。你捅了光头小鬼的肚子。现在他死在烂泥里,你是狗杂种,杀人犯。”
这句话则来自许久没有说话的阿亚尔窝塔。
他又咳嗽起来,涅槃药水的药效似乎正在缓慢消退——那原本是用于急救的药水,他本该得到下一步治疗了。
夏摩歌看了一眼阿亚尔窝塔,眼中一闪而过一丝对不务正业的同行微小轻蔑。
“达古蒙回到了生命的循环。”
她纠正,“不要用粗俗的语言掩盖你的无能为力。他会将他的火苗传递下去的。前提是我们得接受这个事实。阿亚尔窝塔,作为德鲁尹我想要提醒……”
“俺真是恨不得马上死了,也不想听你说这些。”阿亚尔窝塔毫不示弱,以目前能做到的最大程度把脑袋拧到一边:“小鬼,所以我才说等我的灯灭了……”
“你不准走!”
沃克大叫。
单方向的谈话在他这儿中止,因此所有的目光也聚集在他身上。
男孩拦在尖尖身前,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小刀。他用力地盯着混种人打手——那种眼神只能说是用力——离真正的凶狠还相差较远,比愤怒更少了些情绪,多了些专注。
“幼。”尖尖漫不经心地说,“幼。”
“沃克,回来。”夏摩歌叫道。
史索特已经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没影了——涅塞跟上了他。
“你杀了达古蒙。我看到他的伤口是你戳的。你不准就这么走。”
沃克把双臂张开到最大,阻拦在尖尖离开的道路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