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好的吗?”
柯启尔怔怔地望着窗外的巨大变动。
造陆师的伟大计划。
地针被一根一根拔出。像是古怪的金属森林在快速抽条,生长,又被尺度过大的外界力量不讲道理的消去。
地表已经变软,尖钩上拴着的一根根细线此刻变成了泛着黯光的结实粗线,无形的大手们耐心地将在上方向不同方向拽着它们,引导着地面的变化。
原本凹进的地面向上凸起。
像一个橡胶碗正在翻面。
远处的月亮们亮成了炫目的一团。再无法分辨两两之间的界限。
也正是因此,遥远的视觉分界面上此刻已经投满了蓝白光辉,成了一个圆,胀的几乎要撑破——它现在像在空中飘扬的一面明亮而孤独的旗。
“你的标准来说。是的。”以查回答。
他们望着那无声无息的巨大变动一会儿。
以查和柯启尔都算年轻,并未见过太多这种涉及整个大陆的变化。
如同井沿上的鸟往往会忍不住落水一样,这种尺度超常的变化制造了巨大的注意力凹陷,由不得看得久的观察者顺着凹陷的方向滑落过去。
嘭。
仿佛在提醒他们似的,背后的门外传来重重的闷声。
然后是连续很多声闷声。
仿佛在有谁用身体撞门。
柯启尔如梦初醒,回头看了看——单独房间的视觉封闭效果依旧在,因此他什么也没看到。
天使望向以查。
以查头也不回,悠闲地在桌台上坐了下来——用法则视野来看的话,正坐在那些一动不动的蜘蛛脚旁边。
“我们这里不会有变化的。”
他慢条斯理地说,从大方向上回答了问题。“你刚才已经把造陆师变化这个房间的权限拔除了。”
柯启尔瞅了一眼那些被解开的蜘蛛脚。以及蜘蛛脚下的以查刚留下的刻痕。
“你输了。”三个大字依然清清楚楚。
砰。
猝不及防,像有个威力迅猛的炼金炸弹爆炸——
门外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声。
这一下柯启尔彻底从窗外之景产生的注意力凹陷中弹了出去。
“外面。呃。要不我去……”他有些头晕目眩地说。
“哦对。”
以查伸了个懒腰,他似乎对门外的异常响动没有任何兴趣。“战争贩子应该也很想看到这一幕。这毕竟是他们合作的一部分。这个角度想,他和我们是同一席的观众呢。”
“我不会和他坐同一席的。”柯启尔说。
“那就真不好意思!”
以查头也不回的高声叫道,“现在还不能让你进!”
门外重归一片死寂。
不过战争贩子一定还在那儿。
他应当在那儿。因为属于他的时间窗口其实还没有到。
无须质疑赌徒以熵爆为代价的一系列行为的效果。
以查的视线穿过透明墙壁。
可以看到翻腾的地表快要扣过去了。
指挥部像个浪尖上的小球,摇摇晃晃地向一边开始被传递起来——
不过得益于柯启尔的无心举动,它的形状保持的非常完好,始终和映着月亮们的视觉分界面维持着一个方便观察的距离。
他们又沉默地观察了一会儿——
像已经上了救生艇的幸存者在望着船难后的海面。
寒光点点,一排排的尖钩相错移动,平行于地面的塔从左边滑向右边,几个顶部平滑如镜的古怪山峰从边缘而来,相向而行。
注意力的凹陷越来越夸张,近乎于一个边缘垂直的无底深坑了。
“终一母星幻想。”
柯启尔喃喃地说——他显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