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珪,是北魏的开国皇帝。
这都不能说是出了五服,分明是北魏大区开服,就没他们家的份。
将来再怎么诛杀宗室,也很难杀到他们头上,而自己的富贵,反而要仰仗高家父子。
他回想起与高澄同饮时,高澄那一声声元家兄弟,就觉得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
自大魏立国以来何曾有过他这般气派的天使,不仅两千西兖州兵开道,还有一百名高澄侍卫随行。
因郑全曾在听望司任职,高澄便将他暂时调离军队,统领一百亲卫护送元顺往兖州传旨。
队伍行至西兖州与兖州的边境,郑全越发谨慎,探子早已经将贺拔胜的伏兵位置告诉了他,就是前方河谷。
郑全很佩服自己昔日的同僚,究竟策反了贺拔胜麾下什么位置的人物,才能得到这么具体的情报。
但这与郑全无关,他的任务始终只有一个。
队伍即将经过河谷时,郑全特意让自己麾下百人放慢了脚步,落在队伍后头。
元顺身居中军,两千多人的队伍他丝毫没有察觉到郑全等人的动作。
正值夏季,午后的阳光最是难熬,元顺骑在马上,观望四周景色,他本打算命令部队在河谷寻个林荫处休憩片刻。
突然,树林间一道耀目的光芒让他睁不开眼,下意识用手去挡。
手还未抬起,他便反应过来,大声喊道:
“有埋伏!”
这是太阳光线照射在箭头上发出的折射。
随着他这一声呼喊,无数早已拉满的弓弦被松开,满耳都是箭矢破空声。
片刻间就有许多人应声倒地。
“我是天子使臣,你等袭击天使,是要谋逆不成!”
元顺疾声高呼,但回答他的只有身畔士卒的哀嚎,以及兖州方向奔来的马蹄声。
“贺拔破胡!”
元顺看清为首之人,正是贺拔胜,他咬牙喊道。
贺拔胜为什么要埋伏自己?这一点元顺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
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贺拔胜的武勇天下皆知,麾下五千武川鲜卑也不是自己这两千多州郡兵能够抵抗。
元顺调转马头,打马逃走,而随行的两千州郡兵在贺拔胜出现后,也纷纷做鸟兽散。
“贼子休逃!”
贺拔胜领着五百轻骑冲锋,却被慌不择路的州郡兵阻挡,一时不能靠近,只能眼睁睁望着元顺溜走。
元顺骑马跑了一段距离,本以为只剩了自己,却在半道遇上郑全等人。
他甚至来不及细想郑全为什么会好整以暇的等在这儿,便急着喊道:
“郑将军,贺拔胜叛乱,截杀天使,你快护送我回报世子。”
快马奔驰,转瞬间,两人离得近了,元顺才翻身下马,就有一支箭矢从他背后射入。
元顺僵直地转过身看见郑全挑着眉,双肩微耸,做无辜表情,他手上并没有弓箭。
但不远处一名士卒再次张弓,又是一箭射中元顺的面门。
“回禀世子这种事就不劳元将军辛苦,末将自当代劳。”
郑全笑道。
元顺双目圆睁,却已经没了气息。
郑全特意将元顺携带的天子诏书遗落,带着他的尸体奔往藏马地。
元顺身上两根贺拔氏私兵标记的箭矢是物证,而两千西兖州溃兵总有人能够逃脱,他们就是人证。
能知晓贺拔胜伏兵地点,弄到几支贺拔氏私兵的箭矢并不困难。
元顺不死,贺拔胜可以狡辩,说是得了错误情报,事情还有斡旋的余地。
只有身为天子使臣的元顺,被贺拔胜袭杀,才能彻底将事情盖棺定论。
贺拔胜叛乱,截杀天使。
至于动机,自然是受了梁人细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