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已经收拾好行囊,回去洛阳城。
高欢以恢复传承秩序为名,毁灭了他继承大统的希望。
不装了,他准备回到繁华的洛阳,纵情声色来缓解自己失意的痛苦。
如果不是为了心中的志向,谁又愿意放着王爷不当,去做一名农夫。
“大王莫要气馁,贺拔岳主政关西,若与高氏决裂,未尝不能西行寻找机会。”
王思政劝慰道。
贺拔岳?他能守住关西再说吧。
元修不以为意,但也不愿拂了王思政一番好意。
才过城门洞,就有一支车队从身后驶来。
“看呐,这是高氏送亲的队伍,快快避让。”
有人在嚷嚷道。
高氏送亲?
元修立足凝望车队前头,与一名年轻小将并马而行的少年郎。
他就是高欢的儿子,高澄?
哼!以为作汉人打扮就不是鲜卑小儿了?
从斛斯椿处得知了事件始末,元修对高澄不仅是厌恶,更是憎恨。
“孝先,我听说父王准备为你封爵?”
高澄当然察觉不到道旁一个路人心中所想,他浏览洛阳之余,对出城相迎的段韶说道。
“都是高王爱护。”
段韶笑道。
“父王赏罚分明,又怎会为私情左右,我听闻孝先不止在韩陵之战奋勇拼杀,更是建言有功,能否与我仔细说说。”
这话,高澄显然昧着良心,贺六浑这人最是徇私。
当然,他小高王能有今天的地位,全凭自己的努力,与高欢真没多少关系。
不,分明是贺六浑倚仗儿子才有今天的权势。
嗯,没错,就是这样。磕头吧,贺六浑,还愣着干嘛。
“哪算什么建言,只不过是当初尔朱氏势大,高王以此考校我,我为高王分析形势与人心而已。”
段韶嘴上谦虚,眼睛时不时瞟向另一侧的斛律光。
眼馋吧,长脸小子,我这可是因军功封爵,你还差得远呢。
斛律光懒得去看段韶那副嘴脸,把头撇向一边,似乎陶醉在洛阳街景之中。
高澄被元善见授予侍中一职,如何不明白高欢的盘算。
侍中贵在面圣,若不是要把他留在洛阳,何必在开府之外,再加侍中。
洛阳这座城市,连高欢都没有安全感,高澄当然要早做准备,当即调留在邺城的斛律光部曲为亲卫,任命斛律光做亲信都督,一路护送他们母子。
留守洛阳辅政,少不得让斛律光护他周全。
这也算他与斛律光再续另一时空的缘分,高澄十五岁往邺城辅政时,就是斛律光护卫左右。
又是一番闲谈,段韶突然道:
“高王前些时日新纳了一位侧室,若是王妃发怒,子惠可要劝着些。”
哟,贺六浑给自己找小妈了,聊这个高澄可就不困了。
“阿母识大体,又怎会是好妒之人,不知纳的是哪家遗孀?”
别人要是纳妾,定然是寻黄花闺女,但贺六浑就不用说了,孤寡克星。
“子惠说得是什么胡话。”
段韶摆起表哥的架子教训一句,又支支吾吾道:
“是广平王王妃郑氏。”
“郑氏...”
高澄一时无语,大车终究是来了。
这般仓促,只怕也没有大肆操办,委屈了大车呀。
不过,人龙门镖局的佟老爷也说过,湘玉是个二婚,不适合大操大办。
车队行至渤海王府,高欢亲自在府外相迎。
“孩儿拜见父王。”
“阿惠一路可还安好?”
“有明月护送,自是无碍。”
父子两一番寒暄,一个笑眯眯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