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季式将高澄三人带入自己院子。
才进门,就让奴仆落锁。
“今日不喝尽兴了,谁也莫要走。”
高季式笑道。
仆人先搬来四大坛。
高澄赶紧撇清道:
“莫要算我,我年幼,家中不许饮酒。”
“不能饮酒算什么男儿,这坛酒莫搬走了,就放这,一人只一坛怎喝得畅快。”
段韶、斛律光眼角抽搐:这人只怕是个酒中恶鬼。
高季式倒满三大碗,举碗示意段韶、斛律光。
两人也不示弱,与他共饮。
见两人一饮而尽,高季式放声大笑:
“好!好酒量!”
高季式再满三大碗,正要再喝。
高澄迫不及待道:
“叔祖,你可识得冀州人陈元康。”
他记得高季式喝死高欢一个幕僚后,为高欢举荐的就是陈元康。
“莫要叔祖、叔祖的喊,听着难受,唤我子通就成。”
高季式很不耐烦这些世俗礼节,他略作回忆,说道:
“听过他的名字,但不认得。”
高澄大失所望。
原来高季式也是等陈元康入了高昂幕府,才与他相识。
高澄自从穿越以来,对陈元康的思念与日俱增,他的分量,甚至连斛律光也不能及。
(斛律光:呸!渣男。)
高澄知道原主的结局,大难临头之际,众心腹幕僚的选择也牢牢记在他的心底。
不能因另一个时空的事情去怪罪他们,比如东魏拳王崔季舒。
崔季舒多大的胆子呀,天子不喝高澄的敬酒,他敢公然殴打天子三拳,然而刺客闯入,却仓惶躲进厕所。
但高澄不会忘记,摔伤腿的原主最无助之时,只有陈元康扑在他的身上,为他遮蔽刀剑,最终高澄死于陈元康怀中,陈元康也随他殒命。
倒也应了高欢那句戏言:
“元康用心诚实,必与我儿相抱死。”
嗯,以后还是要提醒高欢少说戏言,自己乌鸦嘴,心里没数的吗?
这不,又给高欢记上一笔。
高澄沉思之际,段韶、斛律光与高季式连干好几碗。
见他还要再满上,两人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行军滏口陉中,高欢得知刘灵助兵败的消息,他将李元忠唤来,询问前途。
李元忠分析道:
“殷州小,无粮仗,不足以济大事。
“占据信都的高乾、高昂兄弟归附刘灵助,如今刘灵助身死,明公可向信都进发,高乾兄弟必会来投。
“得冀州之地,殷州就交由我为明公取得,冀、殷之地一旦平定,沧、瀛、幽、定四州自然追随明公。
“河北之地,也许只有相州刺史刘诞,或会顽抗,但决不是明公的对手。”
一番分析,让高欢前路豁然开朗。
对李元忠更为倚重。
终于,经过数天的跋涉,三十万人陆续通过滏口关,高欢于滏口关外设营。
还来不及一展抱负,一个问题却摆在高欢面前:缺粮。
从晋州带来的粮食快吃尽。
现在三十万张嘴朝向高欢,嗷嗷待哺。
“如今军中缺粮,先生有何策教我?”
高欢再次问向李元忠。
李元忠家中确实豪富,但也拿不出三十万人的食用。
稍作思量,回禀道:
“明公或可向相州借粮。”
高欢犯难道:
“听先生言,刘诞为人奸猾,又如何会借我。”
“明公可自行去抢。”
高欢闻言不悦道:
“先生,此番东出,我欲以河北为基业,不愿劫掠于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