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你说,咱们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漏了?!”
贾珝:“唔?”
“刚在养心殿议事,张嘉诚说,城外已经聚集了十三万多的灾民,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灾民赶来,可能会超过二十万,如果这样来算,一天最低也要消耗三千多石粮食,这还不算神京城内百姓的消耗。”陈瑞文犹豫了一下,接着道:“按照目前几座粮仓的存粮来看,一旦外面的粮食运不进来,神京连二十天也撑不过去!”
贾珝一惊:“你老是在担心江南的漕粮?”
陈瑞文轻摇了摇头:“整个京畿都在下大雪,经海运运抵天津的漕粮只能走官道,若是通州被太上皇拿下了,咱们就真的投鼠忌器了。不仅控制了水路粮道,更是掌握着储存在通州城内外的数十万石粮食。这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啊!”
“嘶.....”
贾珝闻言,忍不住吸了口凉气,若真是如此,军方就彻底落入了下风,打又不能打,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然后等着太上皇摊牌。
二人就这么坐着,一阵暗然沉默。
贾珝默思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这个月轮驻大运西仓的是泰安侯的耀武营,没有当今圣旨或兵部调令他们是不会让出粮仓,若是太上皇的人想拿下大运西仓,只能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去。无论是大明律,还是军法军规,袭击官军视为叛逆,这是诛族重罪。
咱们可以请旨围了通州城,逼迫太上皇让出通州城,否则就按律法处置,直接攻城!至于通州城内的百姓.....为了大局,顾不了这么多了!”
顿了顿,“这本就是一场闹剧,拼的就是谁不要脸,谁更能放下身段!”
陈瑞文怔住了,好半天才说道:“这么多人.....若是他们一意孤行,甚至焚毁了存粮哪......”
贾珝想了想,说道:“不怕,翻不了天。正好林之孝带着两千多青壮前往天津托运木材石料,我这就派人告诉他,先将堵在天津的漕粮运回京。”
陈瑞文:“既然这样,咱们立刻进宫,正好借这个事让皇上看清太上皇.....不要再犹豫不决了。”
贾珝:“现在就去?”
陈瑞文瞪着他:“什么时候去?”
贾珝:“那行。”一边将书桉上的军报锁进身侧的书柜,一边唠叨道:“你老上了春秋,禁不得冷的,巴巴的从家里冒雪赶来,幸亏没有外人,倘或别人知道了,岂不是说我轻狂!下次有事,你老吩咐便是。”
陈瑞文听说,遂起身道:“你这个多心的,有这样想,我就没这样心。”
知道陈瑞文是在奚落自己,贾珝并不恼,“今年格外冷,你老可别冻着了。”说着取下挂在火盆边衣架上的斗篷,往陈瑞文身上一披。
陈瑞文笑了:“其实,你不是坏人.....”
贾珝:“好人?”披好斗篷大氅,走过来伸出一只手搀住了他:“这世上就没有好人.....”
大雪纷纷扬扬。
身披狐皮大氅的贾珝搀着陈瑞文向仪门走去,二人踏着路面的积雪,发出卡哧卡哧的声音,贾贵领着几名亲兵远远地跟着。
............
王夫人坐在榻上双眼微闭数着念珠。
身前桉几上,一支藏香浮着鸟鸟青烟。
一封信摆在香炉边。
门帘一挑,彩云轻步无声的走了进来,望向口中念念有词的王夫人。
突然,一切声响戛然而止,王夫人倏地睁开了眼睛。
彩云上前一步,“太太,周瑞家来了。”
王夫人望着桉几上的信,手指使劲地一粒一粒地磨动着念珠。
彩云:“太太.....”
王夫人握着念珠的手微微一颤,耳边都是贾珝的声音:“若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