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柱子道:你个瓜皮,下手可真的狠啊!
马国利又对张彩霞轻蔑地说道:出去?这些年你们过得舒坦了,是不是忘了你是怎么来的了?你不怕死了?
张彩霞淡然:是呀,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已经死了18年了,也该换个活法了。都这些年了,也不欠你什么了。
马国利愣在当地,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他担心的还是来了,他蹲在地上,痛苦地点燃支烟抽着道:你们走了,柱子、虎子怎么办?这个家怎么办?
张彩霞道:你要是觉得好,家还是家,村里不也有人出去打工嘛。这两个孩子的事嘛,我倒是要和你商量,虎子是你我的亲生骨肉,现在也在县里上学,我想把他也带走,城里环境、条件各方面都要比咱们乡下好,再说了,跟你也学不出好来,跟你在这儿只能毁了孩子的前程。至于柱子嘛,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一手拉扯大的,这孩子命苦、可怜,离开他我也会心痛……
柱子打断道:我不要跟娘分开,还有我媳妇。
张彩霞继续说道:柱子是你和小凤儿的,大主意还是要你拿……
柱子打断道:我要和娘、媳妇一起。
张彩霞道:在外面的世界里,孩子们会有新的生活,那是你从未见过的世界,从未经历过的生活。
马国利独自蹲在地上抽着闷烟,他知道,外面的世界比这里精彩,直觉告诉他,孩子们跟着张彩霞,在那里会过的比这里好,这是他想要的,光宗耀祖。
张彩霞见马国利一句话不说,于是道:反正还有些日子呢,你好好想想,不急。
马国利蹲地上抽完烟,起身出门而去。这个女人终于要离他而去了,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虽然他有预感,但还是太突然了,太快了,如今的他失了魂儿,拿不定主意,虽然他知道这一切已无可挽回,但还是想找个人说说,他需要安慰,找谁呢?那些男人都是酒肉朋友,一起喝酒吃肉可以,说心里话,还是算了吧,至于女人,他有那么多女人,但那都是露水夫妻,各取所需,张彩霞也算在内,这个臭婆娘他从来都没真正地拥有过,他想拥有,但他知道这不可能,因为他看不透她,而她却是从来就不想懂他,不屑懂他,一起睡了十八年,还是和露水夫妻一样,说走就走了,毫不留情。马国利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了主动想和人聊聊的念头,他鬼使神差地来到崔秀兰家,这是唯一懂他的女人,他要找她说说话,不为别的。
当马国利敲开崔秀兰家的门,满头满脸是血的马国利着实把崔秀兰吓了一大跳,崔秀兰道:这是怎么了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把你马主任打成了这样呀?
马国利道:柱子打的,我能进屋说吗?
崔秀兰赶紧把他让进了屋,崔秀兰道:来,快进屋说。
马国利道:你老汉在家吗?
崔秀兰道:不在,他去隔壁村了。
崔秀兰拿毛巾替马国利擦着头上脸上的血渍,心疼道:这柱子下手也太狠了吧,你可是他的亲爹啊!
又抚摸着他脸上、胸上指甲的抓痕道:这些都是她挠的?这么些年了,她这脾气一点没变啊!
他本来有一肚子话想说,可来到这儿被她这么一摸,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崔秀兰道:你也是的,犯贱!这是为什么啊?
马国利道:海燕考上了大学,她们要走了。
崔秀兰爱怜地抚摸这他满脸满胸的伤痕道:听说了,都听说了,你怎么想。
他点燃一支烟,哀叹道:还能怎么想,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崔秀兰道:你难道不想留住她们?
马国利道:想拦,可拦得住吗?拦得住人,也拦不住心啊!
崔秀兰哀叹道:我早跟你说了,不是这山里的老家雀,迟早是要飞走的。
马国利道:随她们去吧?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