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昙这话虽然说来狂妄又戏谑,但燕廷婷自己心里也清楚,对方这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因为……
她这趟出来,本来就是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的,她私下扣留了那具尸首的事,是要瞒着陈王和燕廷瑞那些人的,今天想要拿风七的身份和萧樾做交易,自然也是瞒着驿馆里的北燕使团偷偷前来的。
就连跟随她出来,护卫她马车的护卫和其他婢女,她都是在街口那里街口一个人逛逛,把人全部留在了另一条街上。
也就是说,她自己的那一方里面,除了她贴身带着的这个婢女,就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的行踪了,更不知道她秘密约见了萧樾。
在这种情况下,萧樾和武昙这里两口子若是真的起了杀心,要将她灭了口,真的也是完全可行的。
这一刻,她已然是后怕的出了浑身的冷汗,手扶着桌面一屁股跌坐在了椅子上。
站在房间外面的王修苒始终不曾言语,面上表情十分的平静淡然,处变不惊。
蕊儿盯着武昙扬长而去的背影,却跟见了从天而降的仙女儿似的,一则惊艳,一则震惊激动,吃吃的道:“小姐,这晟王妃真是……”
话到一半,又好像觉得任何知道的词语都不足以形容这位王妃的嚣张和彪悍,声音就纠结的卡在了喉咙里。
王修苒侧目瞪了她一眼,抓了她的手腕也跟着往楼下走。
无需再额外的出言警告,蕊儿也是懂得分寸的,后面回过神来,就死死的闭了嘴,再不敢随便妄议了。
萧樾倒是没食言,从茶楼出来居然真就陪着武昙一起去对面的福来居宴请王修苒用午膳了。
这边的茶楼的雅间里,他们一行离开之后,掌柜和伙计都还在后院避嫌呢,整个茶楼里,空旷又寂静,仅有一窗之隔,对比之下就越是觉得气氛诡异,跟外面喧嚣热闹的街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燕廷婷的后背一片汗湿,手抓着桌子的边缘,掰得指关节全部一片苍白。
“郡主……”许久之后,她身边那个婢女才带着哭腔嗫嚅了一声。
说话间,大概是太长时间没听见这楼里面的动静了,掌柜的打着胆子从后院进来查看,蹑手蹑脚的摸到了雅间的门外,正要往路探头——
燕廷婷目光一厉,一把抓起手边的一直茶盏砸了过去,怒喝道:“滚!看什么看!”
她事实上还算是个蛮有涵养的贵女了,一般情况下,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也该能控制住脾气了。
婢女也没想到她会顷刻间就这么爆发了,吓得腿一软,险些跪下去。
燕廷婷已经霍的站起身来,满面怒气的冲出了房间,快步下楼离开了。
那掌柜险些被他一碗茶砸脑门上,已经瘫坐在了门后,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主仆下楼,夺门而出,再伸手一摸,额上居然全是冷汗。
这边燕廷婷出了那茶楼,快步往前走了一段,等到走到一个这两座楼上视线不及的死角里,就忽的顿住了脚步。
“小姐……”那婢女追上来,紧张兮兮的小声道:“咱们回么?”
“回!”燕廷婷的唇角古怪的牵动了一下,居然脸上表情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半点怒容也不见了,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蹦出来:“那个贱人倒是提醒我了,她不是嚣张么?那……本宫就做长苦肉计给她看,让她过一过杀人灭口的瘾!”
婢女看着她脸上那种可怕的神情,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这边武昙一行人吃完饭,王修苒就直接回驿馆了,他们夫妻俩则是打道回府。
午后有燕北的密信进京,萧樾没顾上她,先去了书房。
武昙自己回房去,睡了一觉,睁开眼,天都黑了。
萧樾也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