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如何能借用?」
灵芝草主脉,无生老母稍加沉默,予以回应。
李彦道:「信仰祭祀是一股力量,是力量就可以借用,不必担忧。」
无生老母道:「罗教有别于众,无受戒出家,造像膜拜,信仰之力亦是特殊,恐难以借取……」
李彦再度宽慰:「罗教的修行方法简明扼要,毋须理解繁琐的佛经道书,更不用花费钱财朝拜神像,这是一个新兴教派得以飞速壮大的原因,但祭祀的核心不会有改变,这点不必担心。」
顿了顿,他又给出一个无可辩驳的理由:「罗教本是扎根于漕运,如今九叶灵芝草直接威胁的,正是运河的安定,阁下将这股信仰之力借出,亦是为了回报信徒,总比那白莲头目萧芹的邪祭要强得多。」
无生老母反问:「听神医之意,已经去过白莲教占据的关外地界?」
李彦点点头:「不错,正巧见到那自称天王萧芹,将弥勒和明王搬下神坛,准备祭祀无生老母,显然相比起那些再无回应的旧神,阁下这尊能在世间显灵的新神,对于白莲教更加重要。」
无生老母轻轻叹息:「自从我诞生神智后,就不断受到白莲教的侵蚀,他们无时无刻不想控制我,让我成为他们为祸世间的帮凶。」
李彦眉头一扬:「如此说来,白莲教徒的自大疯狂还超乎意料,萧芹明明没能成功控制你,就提前撤换雕像,信仰目标是无法朝令夕改的,这般作为就不怕养虎为患?」
无生老母悠悠地道:「想来白莲教早已确定,吾非虎类,自无祸患……」
李彦道:「那么现在白莲教已经失算了,且不说关外之事,便是现在的局面,阁下也可以派上至关重要的作用。」
无生老母语气中透出几分清冷感:「不瞒神医,小神自从苏醒后,并不希望卷入这些是是非非之中,独自为存……」
李彦道:「但我们的相见,就证明了阁下即便躲入灵芝草之中,也终究难逃是非……天地浑噩,世道沉沦之际,无论是神是人,都躲不过应有的劫数,与其消极逃避,不如积极面对!」
无生老母沉默。
李彦继续道:「我知阁下还有所顾忌,毕竟信仰神力是你最根本的力量源泉,一旦交托于我,不吝于将性命托付,我们至今所见,也只是三回,当然没有到托付生死的地步,这很正常……」
无生老母微微苦笑,并不否认:「自有神智之后,吾就变得畏惧死亡,神若陨落,是否会入地府?亦或是陷入渺无边际的太虚之中?正因为害怕那种未知,吾才苦心躲避白莲教的祭祀,而罗教的信仰确实是最后的依仗……」
「那我便给一粒定心丸吧!」
李彦袖口一张,佛宝舍利子出现:「罗教信仰是用在此物之上。」
无生老母奇道:「这不是陶仲文的天师宝珠么?」
李彦道:「确实是天师宝珠,却也是污秽的源头。」
「在杭州之时,阁下曾经点评陶仲文一生混沌,乱性迷心,未识天高地厚,难明海阔山遥,当真一针见血,他暴露出对太子和公主亡魂所做的种种,自食恶果,已经入狱了。」
无生老母道:「天师之位本不该是这等人窃据,如今拨乱反正,亦是应当,然……」
轰隆!
话到一半,一股剧烈的轰鸣声突然传至,整个主脉为之颤动,灵壁震荡,黑水反涌,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
李彦抬起头,看向上空。
外面打起来了。
灵芝草顾此失彼,无法应对内部的力量,这固然给李彦争取了时间,同样也让污秽之力没了顾忌,直扑核心而来。
一旦主脉被污
秽,那灵芝草就会彻底化作邪灵,到时发起狂来,生灵涂炭,不知要造成多么严重的荼毒。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