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值得深思与体会。
以往每位入内的官员,几乎是第一眼就会看到这行字,品味一番后,再到各自的位置上。
但此时,众人的目光却落在两道身影上。
殿内居然已经候着两个人了。
一位身躯魁梧,棱角分明,面相豪爽而不凶悍,正是嘉靖的奶兄弟,锦衣卫指挥使陆炳。
此人任职锦衣卫掌卫事,兼后军都督府左都督,加太子太保,在控制着锦衣卫的同时,还负责京城的防备。
如此信任,独一无二。
另一位则是羽衣星冠的老道人,斑白长须,飘飘若仙,周身莫名有股清静之意,凝视这位道长,耳边似能传来洞谷为萧、林木为弦,无边玄乐奏响,正是天师陶仲文。
不仅是道门魁首,他还任礼部尚书,拜少傅、少保、少师,一人兼领三孤,更封恭诚伯,便是寻常的阁老也没有这份位极人臣的待遇。
当严嵩、吕芳、陆炳、陶仲文,这四位朝堂之上最受恩宠的臣子,齐聚殿内,并且涵盖了文武宗教所有方面,此次会议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众人眼神交流,愈发地不敢说话,只有脚步的轻轻移动。
吕芳引着滕祥、孟冲、黄锦、陈洪,排成一行,在左侧站定。
严嵩引着吕本、徐阶、严世蕃,排成一行,在右侧站定。
陆炳和陶仲文独立于内阁和司礼监之外,众人面对正中那把空着的座椅,安静下来。
换成以往,他们会面对座椅三拜,因为那代表着不会出面的大明天子。
现在则不需要了。
所有人屏息着,目光望向大殿东侧的通道。
通道深处,就是谨身精舍,精舍正中的门正大开着,即便是冬天下雪时也是这般。
众所周知,那位万岁爷修炼得已是不畏寒霜,夏天能裹着厚厚的冬衣,冬天又能直面风雪,此时当脚步声响起,仿佛也是乘风而来,飘然若仙。
重重纱幔的通道里,传出了吟诗的声音:
「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
众人静静地跪了下去,没有即刻山呼万岁,都在默默聆听。
一道身形消瘦,面容清矍,大袖飘飘的中年男子现身。
这就是大明朝第十一位君主,十五岁入宫,绍继大统,至今已经掌握了皇权三十年的嘉靖帝,朱厚熜。
面容白皙,五官端正,双耳奇长,颌下三缕长须,无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很出众,此时来到殿内,用细长的手指,抚摸着紫檀座椅上的扶手,却不念诵完后半句诗词,淡淡地道:「免礼!」
近在咫尺的声音,引得众人目光闪烁,疯狂思索背后的寓意,然后齐声道:「臣等叩见吾皇万万岁!」「吾皇仁德,万民之福,天地所佑!」
前半句是统一的,后半句是某个人加上去的。
嘉靖坐下后,就看向了这个最没有资格位列此地的小阁老:「严世蕃,你此言何意啊?」
严世蕃实则紧张到了极点,但语气十分平静,反倒透出一种发自内心的真诚感:「自古天人相感,阴阳相和,陛下存心养性,修正身心,以功德为体,金丹为用,自能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我大明朝的江山社稷,更当不受外侮内扰,永世昌盛,臣念及于此,心潮澎湃,有感而发!」
嘉靖看向严嵩:「惟中,你教出了一个会说话的儿子。」
惟中是严嵩的表字,皇帝用他的字来称呼,可见隆恩,但嘉靖这句到底是夸赞,还是讥讽,谁也听不出来,殿内的气氛
再度一凝,只有严嵩准备拜下。
嘉靖摆了摆手:「别多礼了,今日召集你们前来,确实是有一件关系到江山社稷的大事,我大明朝的神道,终于复苏了!」
知道情况的臣子已经震惊过,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