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要进攻目标,山海关无疑相对较远,但完颜阿骨打已经观察过了距离燕京较近的关隘,那驻兵的规模可比此地恐怖多了。
倒不仅仅是拱卫京师之用,还有随时准备北上伐金的军队。
当时辽阳之战,就是燕军随时驻扎于边境,王令一到,当晚整顿,第二日清晨就出发,才能急行军赶至辽阳府下,险些将金军堵死在自己家门口。
如今也是同理,驻扎于京师周遭的精锐,为的正是随时能够挥师北上,灭金国祚,而完颜阿骨打自然不会贪图近路,一头撞过去。
他看向山海关,微微一笑:“使节团就由此而入,若是那些南朝的士大夫们还认赵宋,也毋须五千精锐,只需构儿一人,就能助我等破此雄关,杀入燕境!”
“奉旨迎接金国使节,请开城关。”
“得令!”
山海城门开启,在守卫严格的查询下,一行京官带着侍从,进入关隘。
此次的任务并不好办,前来的官员神情严肃,带队之人,正是如今的礼部侍郎梁世杰。
自从礼部尚书李格非致仕,原本朝野上下都以为韩嘉彦会接任尚书,官居一品,结果在御史大夫公孙昭的严查不法下,相州韩氏大量罪案被翻出,以韩密孙为首的六十多名家族子弟获罪入狱,甚至涉及到了新科的四位进士。
李彦毫不徇私,免去了犯罪者进士资格,依照《燕律疏议》上的律法规定,加以审理,对于韩嘉彦与剩下的韩氏子弟引咎辞职,却未得通过,予以安抚,将他们外放各地委以重任。
如此恩威并施,赏罚分明,不单单是本来以为要族灭的韩氏子弟如蒙大赦,士大夫也无从辩驳。
毕竟公孙昭这位御史大夫太过专业,那些罪案查得都是铁证如山,比起刑部都要详细,凡事都要讲究公理道义,尤其是一个积极向上的世道。
所以朝堂之上无人敢表示反对,也只剩下民间那些不甘于士人地位陡降的秀才们,说些酸话,编造些笔记。
李彦没有理会那些,开始准备修《宋史》。
每个朝代的史书,都是由下一朝编修,当然也会有乱世时期的编修情况,比如《旧唐书》就是五代十国时修撰,《新唐书》才是以欧阳修为主的宋朝文人修撰,《资治通鉴》则是司马光的著作。
于是乎,《新唐书》和《资治通鉴》成为了史书的反面例子。
李彦肯定了它们文学价值的同时,也批判《新唐书》大量采用笔记、的纵私之行,致使记事多不实,《资治通鉴》不仅大量引用之言,司马光还巧妙地将痕迹抹去,使得真假难辨。
这种评价其实在宋朝就有了,连同时代的文人,都看不惯这种夹带私货的行径,但那些人也只能说一说,无法改变什么。
到了大燕,李彦命官员修《宋史》,就再度明确修史的态度,一定要将正史与野史严格区分,不可因自身喜好厌恶,引用笔记捕风捉影之言。
考虑到在战乱时期存在遗失,在很多时候确实需要借助民间的记录,但凡采纳此类言说,必须标明附录,令后世得以明辨。
对于喜欢写笔记,尤其擅长真真假假,借古讽今的文人来说,这无疑是极为难受的。
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随着第二届科举的落幕,不少士族发现,当考试内容变为更为实用的新学后,最得利的居然是蔡京的族亲。
当年第一届科举,蔡氏子弟几乎颗粒无收时,众人还暗暗诧异,觉得这位功臣宰相未免太过小心,如今才知道此人的长远用意。
虽然有不少人依旧不齿于蔡京的人品,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位的眼光和手段皆是了得,在新学的浪潮中更是带动着族亲乘风而起,形成了一股令人侧目的势力。
这股势力的风格,就是迎合上意,摆正自身的位置,干实事。
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