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水军不得不防啊!”
方腊指向燕辽边境:“又有两军,名北平、名德顺,驻扎在燕云之北,与辽边界之前,据我斥候所探的消息,燕廷正在主持修建长城,这两军显然是防止塞外骑兵所用。”
杨天王不太在意这点,满是事不关己,异族铁骑再厉害,又怎么可能打进川蜀呢?
方腊接着道:“此前燕廷刚收河东,负责平定此地的呼延灼,领永宁军回京复命,此人本是宋廷大将,开国名将之后,与那关氏后人一起率众投降,才让燕军兵不血刃取了汴京!”
杨天王叹了口气,心中承认燕王的名望,确实不是他们这种蜀王吴王可比,但嘴里却是万万不会说的,冷哼一声:“贪生怕死之辈!”
方腊继续道:“如今燕廷举办科举,第二轮省试已经结束,即将进入第三轮殿试……”
这件事杨天王也知道,因为蜀中的士子都有偷偷跑去中原应试的,对此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趁着燕廷分心于科举,吴王出兵打燕军一个猝不及防,真是选的好时机啊!”
方腊微微摇头:“燕军极为重视情报,难以完全瞒过,但他们久胜,也难免骄狂轻敌,这点是可以利用的……蜀王请看!”
他指着关中的方向:“河东一下,燕廷统一北方之势已经不可阻挡,如今又有两军入关中,一为秦明的威远军,另一支是李应的保定军。”
“这个调动有些古怪,西军此前投降,都被安排回了西北,那如今占据关中的晁盖,早在光复燕云时就与乡军是盟友,平定河东都只需要一军,现在却出了两位指挥使,恐怕所图甚大啊!”
听到蜀人秦明的名字,杨天王眉头皱了皱,若要攻川蜀,基本是要从关中和荆襄两路夹击,对方派秦明入关中,是不是接下来就要盯上他的巴蜀了?
而方腊后面的话更是让他心头狂跳,但也没有贸然相信:“此等行军机密,不知吴王如何得知?”
方腊解释道:“燕军纪律严明,讲究军民鱼水情,但凡有害民者,统统严惩不贷,军队不扰民,当地百姓反倒送上米粮,我派出的斥候就以此伪装,从百姓口中探得军队行进。”
杨天王恍然:“原来如此……高明!高明!”
方腊再指向舆图:“徐宁的广信军与张清的镇戎军,正在襄阳,如此一来,燕军十支陆战军,只剩下了最后三支。”
“一名威胜,指挥使为孙立;一名安肃,指挥使为史文恭;一名宁化军,指挥使为栾廷玉。”
“这三军主要镇守之地,就是汴京与洛阳,甚至还有南下制江淮之意……”
杨天王眯起眼睛:“如此说来,此次北上,吴王最多遭遇的,也就是这三万军队?”
方腊颔首:“不错,这也是本王认为的取胜关键,燕军唯一弱点,是过于相信精兵策略!”
“单单是燕云一地,都能养出十万大军,结果以中原沃土,燕军才养着十多万军队,这显然太少了。”
“赵宋冗兵,百万大军,不堪一击,唯一精锐的西军又向燕军投降,这显然让燕王认为,数目太多的军队无用,只要有精兵强将就好,却是过犹不及了……”
开国皇帝往往会鉴于前朝之祸,改变一些前朝的弊端。
比如隋朝,杨坚独宠独孤伽罗,是吸取了北周宣帝,五位皇后并立的昏庸教训。
比如唐朝, 李世民虚心纳谏,是有鉴于杨广刚愎自用,不听良言,最终身灭国亡。
至于宋朝就更不必说了,晚唐五代子弑父、臣弑君的武人之乱,确实给世人带来了巨大的恐惧,才有偃武修文的国策。
亡国的前车之鉴,总是令人警醒,新朝君主吸取教训后,有的成为了明君圣主,有的则难免矫枉过正。
在方腊看来,燕王吸取宋朝冗兵的弊端,就有些矫枉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