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且填词去,但柳永还是得以词谀世,描写官家与民同乐,现在崔娘子不愿意献艺,也被逼无奈的前来……
这让李彦想到所谓名伎卖艺不卖身,能够对各种权贵不假辞色的拒绝,偏偏权贵还不敢硬来的美好想象。
现实里敢这么做的妓子,别管有名没名,第二天就人间蒸发,也不会有人把她们的命当成命。
当然,名妓的手段还是高明的,比如崔娘子此时唱的是主旋律,歌喉又极为婉转动听,北楼院厅内,除了少东家嘴角勾起,露出一抹冷笑外,包括吴居厚的三个儿子在内,在场的其他宾客都抚掌赞叹,完全没听出讽刺抗拒之意。
而高俅在外面听了几句,先是觉得这崔娘子确实名不虚传,然后心头更怒:“这贱婢好生无礼,对待这群人如此卖力,却敢爽我的约,分明是瞧不起本官!”
李彦点了句:“高提点的地位,与一个妓子为难,未免自降身份,还是要找准关键矛盾。”
“明白!”
高俅磨了磨牙,大踏步地冲了进去。
舞乐声戛然而止。
除了少东家和吴世蕃外,其他人面对一群凶神恶煞冲进来的皇城司逻卒,都变了脸色。
而高俅在众人簇拥下,趾高气昂地立住,先是情不自禁地狠狠瞪了眼崔娘子,然后越过这个卑贱的小角色,落在主位上的少东家身上:“你,滚过来!”
少东家面色如常,起身抱拳:“高提点……”
高俅直接打断:“让你滚过来没听到么?谁让你隔那么远回话的?”
少东家面色微变,没想到对方恶气到这般地步,吴世蕃的神情也变了,倒是他的两个弟弟十分不忿,最年轻的吴世安率先出头:“你便是皇城司提点,又岂能闯入别人的院厅,如此嚣张跋扈?”
高俅冷冷地道:“你是谁?有何资格在此大放厥词?”
吴世安拱了拱手,傲气地道:“家父吴龙图,权知开封府,我可有资格说这话?”
这些日子吴居厚带头攻讦,敌对的最厉害,高俅原本还不知道具体哪几个是吴居厚儿子,见对方主动站出来,顿时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伸手一指:“拿贼!”
皇城司部下如狼似虎地扑了过去。
吴世安先是愣住,然后被狠狠按倒在地,惨叫出声,酒水都翻了一地后,院厅内的所有人都惊住。
少东家再也没法站在主位,直接走了上来阻拦道:“高提点,这是做什么啊?吴九郎他犯了什么罪责,值得你这般大动干戈?”
高俅冷笑道:“不是他犯了什么罪恶,而是你犯了什么罪!你厚将行会昔日与无忧洞有巨大勾结嫌疑,案情至今还没有全部查清,现在还敢勾结明尊教,还有你们不敢做的事情吗?”
少东家猛然愣住:“你说什么!”
旁边同样走过来要解救弟弟的吴世霞,同样是勃然变色:“你不要血口喷人!”
高俅摆了摆手:“拿下!”
眼见又一个知府之子仪态尽失,被狠狠地摁倒在地,其他宾客都噤若寒蝉地退到了一旁,只有吴世蕃和少东家上前。
吴世蕃的眉宇间也闪过惧怕之色,实在是被高俅的咄咄逼人吓住了,他们的父亲虽然在朝堂上与对方不对付,但士大夫一般都讲究仪态,哪里见过这般明目张胆报复的,只能拱手一礼:“我两个弟弟颇有冒犯,还望高提点海涵!”
少东家则低声道:“高提点,误会啊,这是一场误会!我们邀请崔娘子来,其实也是为了见提点一面,好交个朋友!”
高俅冷笑不已,却谨记李彦的吩咐,他如果紧盯着一个妓子,那就是市井间的争风吃醋,自降身份,但涉及到如今的第一要案,就是名正言顺,还能再得一笔威望:“休要多言,你厚将行会勾结明尊教,牢内早有证言,现在你们是乖乖随我回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