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人这么默默观看了小土丘下面的兵士一阵,接着孙思邈……
脸上原本就淡淡浮现着的悲悯神色,逐渐变得越发浓郁。
而接着,更是忍不住转过了头,看向了一旁的程咬金,皱眉道,“将军真打算那么做?可是这种事毕竟事关重大……”
孙思邈想了想,又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有些多嘴。
但这么沉默了一阵,目光中却又重新透露出坚定之色,好似是想明白了,意识到自己不得不,必须得多嘴这么一下,接着继续道,
“君王有意诛骄虏,这是将军大展身手的机会。不过陛下的意思既然早已定好,那这大军在外,岂不最好还是遵从……”
“这罗马人也非等闲之辈,其国主更是人中之雄。将军这计策还是太过凶险,老朽不过一江湖郎中,也是人微言轻,但……”
“还是望将军能三思啊!”
孙思邈这话,说的十分激动,乃至有了几分沉痛之色。
而这话也并非没头没脑突然说来,而是在方才程咬金对自己说了一些东西之后,
孙思邈这又沉默了许久,沉默了老长老长……一阵子之后,才好不容易说出了这番话。短短的也没几句,不过很显然老人家也耗费了不少力气,更重要的耗费了不少心力这才说出心中所想。
不过程咬金闻言,脸上……倒也真的露出了几许苦涩之意,毕竟理论上来说,任何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却要被人劝阻,都会感到苦涩。不过程咬金当然不是因为自己被反对才觉得苦涩,而是……摇了摇头,道,“大唐驻军在外太久了,耗费了多少百姓的钱粮?我这军中的儿郎们,都不知有几个能活着回去,更不知有回去了之后什么时候能娶上婆姨。今番我年纪大了,既然人已经没太多用处了……好歹替这些儿郎们谋些功业!”
程咬金用异常冷静,透着执拗的语调说完,孙思邈怔了怔,接着想想却道,“可是将军,这事还是太凶险了……”
剩下的话孙思邈就直接没说了,因为意思也很明显,程咬金的话,这出发点呢……自己不是不能理解,但这话里的逻辑,就有点问题了。
想带麾下的儿郎们谋富贵,这作为将军没有什么不对的——话又说回来,自己不也是为城西学院里的徒儿们找营生?毕竟都来钻研这抗生素,这玩意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有个突破,要是能引导一部分徒儿们去搞点别的,比如这粮食,那也是莫大的善举。
孙思邈还是清晰的记得自己座下哪些土地——或者按学院的说法叫生员,家里情况都如何的,因为这学院是李盛搞出来的,属于是科举之制的放大版,因此颇有些家中赤贫需要赚钱的生员,而因为这样的原因……自己除了要研究抗生素这些东西之外,给生员们都找点别的活干,免得最后出不来结果大伙一起喝西北风,也是很重要的使命,毕竟……一日之师终身之父,许多事情自己不管那就没人管了。
说到底,都是老头子,心里想的东西,其实自也都差不多,并无太大分别。
孙思邈的意思,不是别的,就是说这程咬金的搞法……连他一个外行人,看了都觉得打鼓。
这整件事说起来,实际上……便是这次军事行动,尽管李二在长安决定的计划,是用高产粮食吸引罗马人出兵来劫掠——这玩意是真的有劫掠价值的。
然后……再趁机埋伏一手,吃掉罗马人的一部分兵力。
当然,这还是次要,主要的目标,还是在欧罗巴洲的阿尔卑斯山以东,打下一颗钉子,作为战略支点,将神州的海外军镇……再向罗马方向推进一波!
而这一次的推进还跟之前在阿非利加南部的那种推进不一样……
阿非利加南部要继续推进,大军就得一路北上,并且最终抵达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