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宫里来人。”
施何抬头问:“什么事?”
“陛下、秦王召你入宫,”男子说,“据来人说,陛下、秦王刚回宫,陛下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
施何心里一紧,一边在侍女的伺候下穿上厚厚的绵袍,一边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自己的工作哪里出现了纰漏。
紧赶慢赶的来到宫门口,施何刚下车,就见到一辆九卿级别的马车飞驰而来。施何当即认出,这是治栗内史常新的座驾。
果不其然,当马车停稳,常新身披裘皮,面无表情的从车里走了下来。
“常内史,”施何拱手,打着招呼。
常新看到施何,冷峻的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施部长,你也是受陛下召唤?”
“不错。”
施何没有多说,沾着雪花的脸上闪过一丝思索之色,随即笑着请常新进去。
常新看了眼施何,同样做出请的手势,笑着请施何进去。
两人来回循环的客气,先后走入宫门。二人在路上没有说话,都在猜测陛下、秦王找他们有什么事。
二人在看到对方时,心里都有了相同的猜测,应该是和城内的物价有关。
是哪方面的物价?
常新思索着,施何心里却是有了答案。
来到暖房前,施何、常新弹掉身上的雪花,脱掉鞋子,走了进去。
暖房里温暖如春,施何、常新看着高堂上并排而坐,穿着春秋常服的施然、柳山青,毕恭毕敬的拱手行礼,齐声道:“臣参见陛下、秦王。”
柳山青面无表情,开门见山的问道:“施部长,然山、青旅两大集团,你可还在管理?”
“启禀陛下,因商务部事务繁忙,臣精力有限,一年前就将然山、青旅移交给刘元管理。刘元曾是臣的副手,在青旅创建之初,就协助臣。”
施何迟疑道:“敢问陛下,是否出然山、青旅出了问题?”
施然说:“煤炭销售之初,我曾规定煤炭只能以成本价销售,不得设置购买门槛,刚才我和陛下却发现,煤炭的价格不仅涨了,还设置了十斤起卖的销售门槛。除此之外,还有过冬的衣物、一些物品的价格也都涨了不少。”
施何忙道:“臣这就去调查清楚是谁下的命令。”
柳山青看向常新:“常新,你作为治栗内史,有管控物价之责,如今却放任煤炭等物价增长,你平时都在做什么?”
常新十分干脆的说道:“臣知罪。”
柳山青说:“来人,替施部长、常内史更衣。”
话音未落,两位宫女捧着施然、柳山青刚才在宫外,特意从黑图手里买来,塞满芦花的复衣,走了过来。
施何、常新如何不明白柳山青的意思,当即走到柳山青看不见的地方,脱掉身上的裘皮、绵袍,换上打满补丁、塞满芦花的复衣。
换好衣服,施何、常新回到主殿中央,等候柳山青发落。
他们知道,更换衣服绝不是结束。
柳山青说:“这是朕和秦王特意为你们买的。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们只能穿着这身衣服。还有,朕和秦王在城北替你们寻了个住处。你们就在那住上一个月,好好体会下百姓的生活。”
“诺,”施何、常新齐声道。
“煤炭等过冬之物一事,朕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内若解决不了,你们就永远住那里。”
“诺。”
施何、常新等了几秒钟,见柳山青开始看奏章,当即说了一句“臣告退”,转身向外走去。
刚走出暖房,呼啸的寒风刮得施何、常新不由打了个寒颤。刚要穿鞋子,施何、常新发现他们俩带有毛绒的鞋子,也换成了破了一个大洞的单薄布鞋。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相同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