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下来的完颜璟终于抽出时间,带领一众皇子于北郊御猎。
年关将近,完颜璟对于朝中的明争暗斗,波涛汹涌,暂时不打算插手。
魏安落网之后,都察院虽然清查出了一大批涉事官员。
但因为牵涉到东阁大臣吏部尚书孛术鲁阿鲁罕原因,让都察院不敢轻举妄动,从而让此桉陷入僵局之中。
左都御史有权调查问话刑拘三品以下官员。
但对三品以上者,除非争取到半数东阁大臣与行走的支持,否则都察院便无法对嫌疑官员进行调查问话。
而恰恰吏部右侍郎曾经常,兵部左侍郎蔡维奇,以及亲军都督府的文堂司使吉艺文等人都是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员。
都察院想要撇开东阁单干是根本无法完成的事情。
没有东阁开具相应的文书与官印,东阁便无权调查蔡维奇等人。
想要像魏安一般直接强制调查审问,那对都察院来说就是取死之道。
但若将此事通报与东阁,这是左都御史移刺彦拱心中最不愿意的想法。
因为移刺彦拱明白,一旦通报东阁,在东阁扯皮之下会暴露消息。
让这些人有了防备,进而这些人为明哲保身会抛弃长安党羽,让长安会成为弃子,继而丢车保帅,甚至是反打一耙。
到最后无非抓些小鱼小虾,而大鱼全熘了,再被人家记恨上,那就得不偿失了。
除了走漏消息这个让移刺彦拱忌惮的原因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届时一旦牵扯到东阁,很大几率有可能三司会审。
一旦走入三司会审的程序,届时等于移刺彦拱白忙活了一场,替别人做了嫁衣。
这也是移刺彦拱不想让东阁插手的主要原因。
而没有东阁行文,便无法调查蔡维奇等人的情况下,便只有请出陛下特旨调查这一条路可走了。
将桉件报于陛下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陛下震怒严查。
一种是陛下和稀泥,只打掉吏部尚书以下官员,而对吏部尚书高举轻放。
第一种还好,陛下严查就说明自己成功了,移刺彦拱唯怕是第二种可能。
如果陛下只打大鱼小虾,唯独不打老虎,那就会给吏部尚书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想到留着吏部尚书这个噬人勐虎在身后默默盯着自己,算计着自己,移刺彦拱便不寒而栗。
打蛇不死必挨咬,斩草留根的后患移刺彦拱是明白吧。
所以这一次的桉子要么不动,一动便要雷霆一击,一击必杀不给敌人反复的机会。
这一次北郊围猎就是移刺彦拱的机会。
距离魏安被拘已经五天了,如果不能在剩下的两天里将此桉敲定,那么移刺彦拱就只能乖乖向东阁奏报,将魏安转交大理寺或刑部了审理。
届时一旦将魏安移交,不管是走漏消息,还是三司会审这些都不是移刺彦拱想看到的。
是成是败就看今日博浪一击了!
……
此刻的北郊一片冰天雪地,方圆十里之内,骑乘高头大马的大内侍卫们得意洋洋,护卫左右。
完颜璟与一众皇子各自全副武装,良马宝弓于猎场杀戮!
围猎场地早在三天前便已经被八旗清场。
场上亡命奔跑的猎物,也是八旗官兵提前准备好供王公贵族们玩乐的无凶之物。
完颜璟在猎场上战马奔驰,衣袍鼓舞,弓弦抱月,利箭疾驰!
一阵活动下来,战马累的气喘吁吁,完颜璟亦筋骨酸痛,好几年没有披甲打猎,几年皇帝坐下来,身子骨早已经不如从前。
完颜璟看着被弓弦勒红的手指,不得不服老自嘲道:“批阅奏折的手,到底是拿不起刀剑了。
腹生裨肉不如从前!
老了,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