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影,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十分恐怖。
原来这个矮胖的昆莱先生,居然是个精壮的肌肉男人。可能是祭礼的要求,他赤膊上阵,黝黑油亮的肌肉,在火把下勾勒处粗犷的轮廓,只见他在面向大湖的祭礼广场上,随着沉重有力的大鼓节奏起舞,双腿好像是在扎马步,双足几乎撇成了一字,双掌左右张开,好像托举着什么不可见的重物,时而单足站立,时而快步前进,时而又双掌合十眺望大湖。
祝月看不到伴奏的大鼓在哪里,只是这鼓声震耳欲聋,似乎让她的心跳都随之共振了起来。
“慢慢呼吸,不必关注鼓声,要是还受不了,就看着周围那五根巨大的石柱,看那些花纹,细细数有什么动物。”公孙辑坐在正对大湖的礼台正中一把高大奢华的宝座上,祝月的座位比他要矮一级,坐在他的下手。
他一身紫袍,头顶上戴着金冠,那只黑色的手杖,似乎是按祭礼要求,被他横放在双腿上。
祝月穿的是一身红色的长裙,同样戴着金冠,只是她的金冠正中是一颗巨大的紫色宝石,当初庄园的侍女拿来金冠的时候,她几乎挪不开自己的眼睛。
祝月按照公孙辑的说法,开始去看祭礼广场周围的柱子,应该都是着密林中最粗壮的巨木,一根似乎是最重要的、也显得比其他四根都粗壮笔直的巨木,立在湖边,正对着公孙辑和祝月所在的礼台。
这根巨木前,是长形的台子,台子很高大,但看起来也是用木头制作的,昆莱先生的舞蹈,就是在这个台子边进行着。
剩下的四根柱子,则两两对称立在广场的周围,这四根柱子的顶部,似乎都雕刻着什么,没有月光,只有火把的光亮,似乎看不清那高大柱头上的雕刻细节,似乎,有狮子,有老虎?有梅花鹿还是长颈鹿?最后一个似乎雕刻着,一个人,但为什么脑袋那么大?
随着祝月的心思都关注到了柱子上的动物,似乎鼓声对她的影响就没有那么大,这让她舒服了很多,看来,只要不去看昆莱先生那怪异的舞蹈,似乎就可以避开鼓声的折腾。
常鸣在这场祭礼中,似乎是扮演着祝月的侍卫,一只斑斓猛虎的虎皮似乎就是他唯一的盔甲,只是那虎头变成了头盔,常鸣的双目在一对巨大虎牙之下,显得无比幽深和狂野。
他双手抱定一把装饰繁复的金刀,站在祝月的身边,只是从他双臂虬劲的肌肉来看,这把大刀,绝不是样子货。祝月悄悄看着他,好像他就一点儿也没有受到鼓声的影响!
在祭礼广场中,也是在礼台的正下方,坐着可怜的严盛,他同样是坐在一把华丽的座位上,身上也穿着夸张的盔甲,双手拄着一把巨大的长剑,这一身似乎是那种古装电视剧里能看到的。只是在这个异域风情的地方,看到这身华国的盔甲,多少都有些别扭。
严盛似乎才是这个祭礼的主角,昆莱先生的舞蹈,似乎是在给他跳的。
严盛头盔上的长长的雉羽,都在不停的颤抖,祝月不用看他的脸,就知道他已经被这鼓声和场中的气氛,折磨得快死掉了。
终于,鼓声停歇,所有人似乎依旧沉浸在那无尽的咚咚声中,一时间似乎没有意识到这广场中,这湖边和这星空下,都已经一片死寂。
昆莱先生最后的动作,则是双膝跪倒在那座木台前,双手举起望着那根巨大的巨木,望向洞里萨湖上空闪耀的繁星。
大湖的深处,涌起一股浪头。
开始,似乎只是一圈白色的涟漪在黝黑如渊的湖面上出现,但逐渐的,涟漪变成了波浪,波浪卷成了狂涛,狂涛涌起了巨澜。
如墙的巨浪向着湖边祭礼广场奔来,但却毫无声息,好像一只密林中的巨蟒扑向猎物。
湖边的巨木里传出一声苍古的声音,似乎是在呵斥无礼的仆人。
巨浪就毫无声息地湮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