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也笑呵呵地回答,一旁的小护士偶尔记一笔记录。
就在此时,病房的门开了。
一个苗条的身影快步冲了进来,一边喊着“奶奶!”一边有些呜咽地疾步越过宁晨野,坐在了病床上,拉住了老太太的手。
“小琴?你,你怎么回来啦?别哭啦,我这不没什么事吗?是不是你爸爸给你打电话了?哎,国柱也真是,看个眼睛的事,还叫你回来!”
小护士们经多识广,大概也猜到了怎么回事,只是一旁的宁大夫的情况有些不大对,好像被拔掉了电源。
小护士看看宁晨野,扭头再看叫小琴的那个,眼神已经不善了。
“病人刚手术没几天,不要太激动,不要影响病人情绪!”其中一个小护士化身容嬷嬷,开启了训诫模式。
女孩此时也收敛了情绪,注意到一位大夫在场,当着陌生人哭泣终究有些不好意思,忙又站了起来,向着宁晨野和小护士柔声说道:“对不起,我是有些激动了。”
清汤挂面的黑色长发,白净的脸和有些红的眼睛,而且,比两个小护士都高。要是宁晨野不在此地,大概扎针的名场面就会出现了。
宁道长此时恢复了行动力,点点头说,“没事,应该的。不是!刚见面有些激动也正常,你放心,沈奶奶没事,应该再有两天就出院了,手术很成功。”
女孩愣了一下,又连忙说,“嗯,我知道,没事就好。”
此时,宁晨野才发现有个小护士在冲自己使眼色,按医院里的常规,看来,这位病情不是那么简单,只是宁大夫刚才没看病例档案就进来了。
“嗯,这样,呃,家属和我出来一下,完善一下住院手续,你,你再给沈奶奶测测体温。”
宁晨野毕竟此道高手,瞬间化解了危机,带着女孩和使眼色的护士出了病房。
在住院部的值班室。
“我姓宁,叫宁晨野,眼科住院部的,您怎么称呼?”
“我是沈琴语,今天才从沪上赶回来,我爸爸知道我那边忙,所以才告诉我奶奶病了,刚才有些激动,您不要见怪。”女孩再次表达了歉意。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嗯,看来不会错......呃,多音字?秦羽?秦雨?勤与?勤语?
“哦,是古琴的琴吧?”宁晨野觉得还是问问清楚比较好,女孩抬起头看着他,小护士也有些蒙,感觉宁大夫有些太单刀了吧?好直接哦。
“呃,访客登记要写清楚名字的,免得弄错。”毕竟是宁大夫的主场,这个难不倒游方道人。
“嗯,是的,古琴的琴,语文的语,我父亲是浦城派古琴师。”
要是再继续打听人家个人情况,护士大概要去报警了,所以宁晨野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向着护士道:“既然确认了家属,病情有什么问题,可以说了。”
宁大夫也想知道,这样也好早作谋划。
小护士显然是没有料到白衣飘飘的宁晨野如此狼子野心,拿着更新过的病例说道:“病人白内障手术已经成功,但因为有心脏方面的基础病征,所以手术前全面体查了,检查结果前天才出来,脑右侧有明显阴影,神外那边说初步推测是积瘤,已经通知了病人家属,宁大夫今天第一天上班查房,所以还不知道。”
女孩咬着嘴唇低下了头,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实情,如果仅仅是一个白内障手术,应该不会这么大动静叫人回来的。
宁晨野也是一时有些失神,“嗯,我知道了,”他想了想,就又对女孩说,“既然如此,更不要刺激沈奶奶,脑瘤最怕这个,情绪激动容易充血有危险。”
女孩脸色更是有些发白,“我母亲去世很早,是我奶奶带大的。”她声音低下去,肩膀有些抽搐。
道法自然,但谁能做到太上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