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吕布自然也知道,文举不必担心。”司徒府中,赵温喝了口温酒,看着略显烦躁的孔融摇了摇头。
他们不是操盘者,最多是旁观者,但这个结局他们大概能料到,士族的反扑开始了,有时候战争未必会有硝烟,反击也未必需要动刀兵。
“这楚子炎有些本事,不可大意,我们不如……”孔融想要推波助澜一把,眼下许昌这副鬼城一般的模样,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别坏了规矩。”赵温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孔融道:“那只会将刀柄递给他,顺其自然便好,楚子炎此人,有才识,亦有野心,他想破了士族千年来所立的局面,但哪有那般容易?年轻人心高气傲不奇怪,经此一事,他会有所收敛,你我旁观即可,切不可插手其间。”
这是楚南和整个士族阶层的较量,不需要谁来牵头,从楚南不知收敛的对付士族开始,这个结果已经开始酝酿了,直到如今,借着许昌物价之事终于第一次爆发出来。
“子柔兄,若那吕布开口,我等真的要出手?”孔融皱眉道,既然占据了主动,为何不趁胜追击,反而要跟吕布共掌朝堂?
“自然,平天下需马上武夫,但治天下却需我等来治,楚南年少气盛,陈宫自命清高,都是太过天真了些,但汉室国祚本就已经衰颓,若真让许昌在这冬季出现大量饿殍、冻死骨,后世说到你我,可能会被连同那吕布一起骂。”
“粗鄙武夫大概不会在意这些,但你我乃当世名士,可不能背此污名。”赵柔笑着点头道。
“唉,想到日后要与那粗鄙武夫共掌朝堂,便觉胸闷!”孔融冷哼一声道。
“来日方长,文举何必争一时之长短?再说这要平定天下,复兴汉室,也少不了他!妥协有时候是为夺取更多。”赵温紧了紧身上的锦袍,看着孔融笑道:“这秋末冬初,天气渐寒,你我在此温酒论天下,岂非美哉,何必去想这些烦心之事?”
“也是。”孔融点点头,举起觞中美酒一饮而尽,只是却无心如赵温这般品这其中滋味。
与赵温、孔融一般的,还有很多人,在许昌的各个角落看着这场变故,这物价之事看似小事,却是异常吕布势力与士族势力一次无声的交锋。
街道上,楚南和吕玲绮坐着马车缓缓前行,挑开窗帘,街道两旁不时能够看到面黄肌瘦的百姓双目中透着一股子麻木和绝望。
上层博弈溅起的尘埃,落在普通人身上就是一座山,足矣压垮他们对未来的所有期望。
看了半晌,楚南放下车窗的布帘,默默地闭上眼睛。
吕玲绮伸手,让自家夫君的脑袋靠在自己温软的怀中,轻轻按捏着他的太阳穴。
“不看便是。”吕玲绮轻声道,她是自黑暗中走出的修罗,见惯了人间疾苦,一颗心早已麻木,但自家夫君却不是。
“不看不代表没有。”楚南闭上眼睛,轻声道:“造成今日之局,也有我一份,虽然早有准备,但当看到的时候,还是心怀愧疚。”
“不做便是。”吕玲绮有些心疼自己的夫君,在外人面前冷厉的脸上,此刻却罕有的挂满温柔。
楚南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吕玲绮沉默半晌后突然道:“夫君可有后悔过?”
“后悔?”楚南摇了摇头:“这个天下病了,很严重,有脓疮,不割,会继续扩散,直到衰竭,割了会有短暂的阵痛,但换来的却是可以恢复健壮,此刻我便是那割脓疮之人,这事情我不做,以后我们后辈会经受更大的苦难,士人们想借此让我低头,他们一个个高高在上俯瞰众生,自以为不凡,却不知道,他们便是那脓疮!”
“以前我其实是想当士人的,士人多好啊,高高在上,不事生产便有一辈子用不尽的富贵。”楚南没有享受那旖旎,只是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