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人,吕布占据中原,对士人又是打压态度,危害到他们根基,自然想要将吕布赶走。
袁绍麾下,冀州本地士族与中原士族之争由来已久,尤其是随着袁绍拿下韩馥,与公孙瓒开战之后,对冀州士族的倚赖越发重了,帐下大将,多出自冀州,如今冀州士族皆反对出兵,现在出兵怕是难了。
纵使他们知道吕布危害,但在这些名士看来,吕布到现在这一步,基本已经到头了,身居中原,四面环敌,还要面临袁绍这么一个强大势力,确实处境堪忧。
但田丰觉的,吕布最大的威胁不是他表现出来的战力,而是还没挖掘出来的潜力。
当下上前一步道:“主公,吕布之害,不在其如今猖獗,而在其执政根本,乃是颠覆如今法治,盘剥残害士族,此法虽残暴,却可暂时得取民心,犹如当年商鞅之法,可迅速攫取民力,如今中原尚乱,正是其最虚弱之时,我军此时出手,中原士族必倾力相助,天时、地利、人和皆在于我,但若拖延时日,待到那吕布以此法大成,我军再兴讨伐之时,恐怕为时晚矣!”
“哦?”辛评笑问道:“那依元皓先生之意,便是若我军修整些时日,便无法与那吕布抗衡?”
“在下并无此意,但就算不出兵平定,也可派游骑日夜渡河袭扰中原,令吕布疲于应付,挑动各地反叛,长此以往,吕布必然无力与主公相抗!”田丰沉声道。
就算现在不打,也不能让吕布安然休养生息,中原地势一马平川,若是派兵袭扰,对方无险可守,长此以往,民心难收,甚至可以以此法达到不战而胜的目的。
“众所周知,那吕布最善统御骑兵,据我所知,许昌之战,便是因为那吕布先一步率骑兵直击许昌,迫的曹操不得出兵,方才导致许昌之败,曹操身死,先生该知那吕布脾性,若将他惹恼了,跑来冀州捣乱,又该当如何?”辛毗反问道。
田丰皱眉道:“我军毕竟并非曹操,主公帐下勐将无数,若吕布真来,何不借此机会将吕布困杀冀州?吕布若死,何愁中原不得。”
“先生说的倒是简单。”另一名冀州名士冷笑道:“你可想过吕布若是不来邺城,而是四处劫掠,屠戮士族,我等该当如何?”
田丰大怒,这不是抬杠吗?吕布身为一军之主,如今更占据中原三州两郡之地,怎么可能没事就带着骑兵往这边跑?朝中局势不管了?
正要怒叱,却被沮授拉了一把,示意他别说了。
再这么下去,自己这位好友便要彻底沦为孤臣了。
不是说田丰有错,田丰是站在袁绍的角度去思考这些问题,然而无形中却得罪了本该跟他站在一边的冀州士族,同时也不可能获得颍川士族的认可。
没见许攸、郭图、逢纪这帮人只是站在一旁看田丰和冀州士族内斗,却没有出言帮田丰的意思?
田丰看了看沮授,长叹一声,只能对着袁绍拜道:“请主公三思。”
袁绍默默地看着这些手下谋士相争,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此时方才点头开口道:“元皓所言确有道理,不过仲治所言也没错,如今我军方才经历一场大战,将士疲敝,民心厌战,此时实不适合出兵,出兵之事,再议吧。”
“主公!”许攸等人闻言却坐不住了,纷纷起身相劝,再等下去,中原士族得死绝了。
便在此时,一名将领来到门外,遥遥对着袁绍一礼。
“何事?进来说话!”袁绍打断了许攸的话,澹声道。
“主公,有曹氏族人前来……求死。”将领犹豫了一下道。
“求死?”袁绍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对方道:“何意?”
“末将也不知道,只是曹公次子曹丕捧剑而来,在门外言主公欲杀他,是以亲自前来送死!”将领躬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