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北疆酷寒,干脆自己掐死儿女,免得冻死饿死前受罪!」
崔科惊恐万状,涕泪横流,咚咚咚连连磕头。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
「你这厮妄议圣上,本就该抄家流放……」
周易话音一转:「不过咱家心善,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说出谁暗中指使你们反对新政即可。」
崔科面露疑惑,他接到了院正的传讯,出于抵制量田、交税而自发汇聚,并未听说有什么幕后之人。
「不说么?」
周易叹息道:「那真是太可惜了??来人,去将崔科家人抓来!」
几个番子出列,躬身领命,个个露出残忍笑容。
监察司成立不足三月,已经抄了十几家,他们这些江湖凶人本就嗜血好杀,更何况奉命抄家杀人。
短短时间,黑衣番子的恶名就传遍大庆。
「大人,冤枉啊!」
崔科吓得惊声尖叫,刚刚经过几间地牢,见到里面犯人凄惨模样,哪敢让自己儿女抓进这魔窟。
生死攸关之际,忽然灵光一闪,想明白周易想问什么。
「大人,我说我说……我等确实是受人怂恿指使,方才汇聚书院,想要联手上书反对陛下新政。」
周易使了个眼色,番子停下脚步。
「谁在背后指使?」
「有……」
崔科心思电转,一时也不知道说谁,忽然听到耳边传来提示。
「平日里谁与院正走得近?」
「崔尚书!」
崔科连忙说道:「不久前,崔尚书与院正一起下棋,谈了很多事,之后院正就传讯各地士子议政??」「好,很好!」
周易连声赞叹,又问道:「崔公子与崔尚书可是亲戚?」
崔科回道:「祖上都是南阳崔氏,不过早已分家近百年,私下里也未走动,说不上有什么关系。」
周易双目微眯,转头看向书吏。
「都记下了吗?」
「记下了。」
书吏躬身答应,将写好的证词放在崔科面前,让他签字画押。
崔科瞥了眼证词,上面将「下棋」写成了「密谋」,又栩栩如生的编造了对话,其中甚至有「昏君」、「背祖」之类的字眼。
再下面又写了「南阳崔氏」,言称幕后指使之人,或许为江南世家!
「这……」
崔科吓得发晕,不过为了家人性命,终究是在证词上按了手印。
「莫要担心南阳崔氏,咱家定能保你性命,将来科举考不中,可以来监察司当值!」
周易命番子将崔科拖下去,又随意指了个士子。
「你叫什么名字?」
「呸,阉狗!」
这名士子已经从惊恐中恢复,笔直的站在周易对面,张嘴吐了口浓痰,正气凛然的呵斥道。
「吾辈读书人,无惧生死,休想让我陷害书院先贤!」
「好好好!」
周易擦了擦脸上的唾沫,眼中闪过狠毒,冷声说道:「温大人,咱家想看看,天牢狱卒的审讯手段。」
「遵命。」
温同知心底一寒,知晓周易生了怒火,立刻亲自去寻行刑之人。
片刻后。
四个番子抬着个大缸,里面装满了清水,后面还有人背着许多炭火。
温同知身旁跟着个皂衣胥吏,年岁看起来不过十七八,面容生得苍白精瘦,跪在周易身前三叩九拜。
「小人李朝,祖上五代狱卒,拜见督公!」
周易微微颔首:「咱家让你审讯犯人,抬个水缸做什么?」
李朝回答道:「这是小人钻研的刑罚,将人放在水中烹煮,不断添柴烧火,里面的人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煮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