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楼是神京一等一的销金窟。
来此的客人,无论有没有学问,都会不懂装懂。
平日里脾气再火爆,在肤白貌美的小姐姐面前,也得装模作样的优雅。
卢校尉抽犯人鞭子时力道惊人,此时与姑娘说话,轻飘飘软绵绵。
周易正在帮柔柔姑娘看手相,熟读道经、佛经二三十年,早超过了大部分凡俗相师,说起来自是头头是道。
“这条事业线有些平……不对,是小,呸呸是短,平日里多喝牛奶……”
忽然。
轰隆一声巨响,盖过客人欢笑声,春风楼中蓦然一静。
周易循着声音看去,一楼大厅四个中年汉子,将吃酒的桌子掀了。
老鸨连忙上前,躬身赔礼道歉:“几位爷,素素姑娘跳了半宿了,换个人……”
“大爷来这,就是看她!”
当中一人说道:“今儿陈大人在,莫说跳不动,腿折了也得跳!”
又有人搭腔:“区区贱女人,夸两句什么第一腰,就当自己金贵了?”
老鸨面色微变,听说话口音应是神京人,这才不好招惹。
其一自然是神京权贵多,说不准就是侯府伯府的公子哥。其二神京人必然知晓,春风楼背景深厚,还敢如此嚣张定有倚仗。
旁边衣衫华丽的客人,似是素素姑娘倾慕者,对几人嚣张看不过眼。
“素素姑娘已经累了,逼迫柔弱女子,岂是……”
话还未说完,一道身影闪过,按住客人膀子,刷的从腰间抽出匕首。
啊!
一声惨叫,匕首穿透客人手掌,死死钉在桌子上。
此时仍安稳坐着的最后那人,从怀中取出牌子,扔在老鸨怀中。
“继续唱!”
“锦衣卫!”
老鸨看清牌子模样,上面写着“锦衣卫百户陈阳”,吓得不断颤粟。
片刻之后。
丝竹声又响起,素素姑娘再次登台舞蹈,比之刚刚更加卖力扭腰。
陈阳瞥了眼受伤客人,声音颇为和蔼:“哪里人?”
“岱州。”
客人手掌还淌着血,却不敢有任何声响,求助的看向左右好友,个个丝毫不敢出声。
“产盐的好地方啊!”
陈阳笑道:“听说那边在闹海贼,与不少盐商暗中勾结,其中有没有你呢?”
“没有,绝对没有。”
客人用力扯出手掌,硬生生让匕首割成两半,噗通跪在地上磕头:“大人饶命,咱与户部鲁侍郎是亲家……”
陈阳神情不变,仍慢悠悠的饮酒。
客人一咬牙:“大人,咱愿意拿三成银钱,送到府上。”
“七成!”
陈阳缓缓说道:“以后就不用给姓鲁的了,过不了几日,他就当不成官了。”
客人顿时骇然,顾不得血流了一地,磕头答应。
此事了了。
老鸨才敢遣人架着伤者离开,将地洗干净,又安排楼中最好的姑娘侍候。
这般风波过去,春风楼欢快气氛消减许多,一些性子谨慎的客人悄悄离开,免得招惹了朝廷爪牙。
二楼包厢。
周易目睹事情经过,颇为惊讶锦衣卫权势。
“卢大人,锦衣卫怎么这般厉害?”
锦衣卫乃凤阳国太祖所建,初时招纳的都是勋贵,甚至皇族旁支。
这些人忠心肯定没问题,那时的勋贵上过战场,一刀一枪拼杀出来,武力值自然不差。
那时的锦衣卫监察百官,有独立的缉捕、刑狱之权,刑部、大理寺无权过问,可谓权势滔天。
如今三百多年过去,锦衣卫历经数朝削弱,收回缉捕、监察权力,威势早不复当年。唯有勋贵中破落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