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忌惮司马懿的威严。
“大司马,司马主薄推荐我去敌营,我虽万分成恐,但也一定会想办法促成韩遂主动出兵。请大司马允许我准备一天的时间,明日再去前往韩遂营中。”
得到许可,蒋干去寻马超、马岱、庞德等人打听凉州人在口语上的一些细节。他自幼追随名师苦读,又自学了杨子的《方言》一书,不出江淮而知天下口音。
蒋干只是突击性的找人学习了几个时辰,再说出的话语基本就与西凉口音无二,还略略的带一点长安地区的音调,很符合他为自己设计的人设。
是的,蒋干还给自己设计了人设,甚至连着装品位,习惯性的小动作等看似没用的地方都一一想到。这倒不是他谨慎,只是胆小的“优点”在发挥作用。
结果蒋干果然依靠这些细节成功忽悠住了韩遂,韩遂真的发兵了。
按照计划,蒋干本应趁机返回曹营。但当张横询问他该做什么的时候,蒋干容易多想的老/毛病又犯了。
蒋干寻思:若是这便回去固然能得到首功,但总归和去岁徐庶、法正相比差了几分。且我若是突然从张横军中消失,韩遂又想起要找我,岂不被他发现,便还是留在张横军中。
韩遂连日行军,他见曹军探哨虽然布的很广,但却从不和己方探哨缠斗,还以为真是曹军精锐不多,心中暗喜,每日不停催促大军前行。
如此高强度的行军,韩遂、张横、侯选麾下精锐勉强能跟得上,只是苦了那些被强掳来的民夫。他们每日要押运粮草、辎重,还要伺候正兵,为正兵挑水、做饭,吃的却极少,不过几天时间便死了数百人,每日都有人逃跑。
但韩遂治军又极其残酷,逃跑的若是真跑了还好,一旦被外围的游骑发现,抓回来毒打一顿都算是好的。有些心肠歹毒的游骑最爱用套索拖着逃跑的民夫打马来回穿行。逃跑的民夫一旦被套索套住便断然没有了活的希望。
还有些游骑喜欢骑马追逐逃跑的农夫,再用短弓射之,比试箭法。
更有甚者会偷偷的将逃跑的民夫杀了充作肉食,以充饥饿。
韩遂知道这一切,但他心思凉薄,不仅不会制止,反会派人向民夫宣扬此事,警告民夫不要逃跑。
但随着民夫不停的累死在路边,总还是有人想要逃跑。
在韩遂联军离开汧县的第三日,夜深之时,一个人影从民夫营中摸了出来。
只见他矫健的翻越拦住民夫营大门的拒马,低伏着身体在地上快速潜行。
突然,侧面有人马声传来,更有火光摇曳。
这人暗道一声不好,但周围都是空地,没有隐蔽的地方,只能躲到民夫营的栅栏跟前,身体团成一团,假装自己是一块土黄色的木头。
很快,打着火把的巡逻士兵过来了,但今夜乌云密布,没有一点星光,这队巡逻的士兵又偷懒只打了两个火把,火光昏暗,一队十几人就这样从哪个逃跑的民夫身边走过,竟是没有发现。
民夫心中暗道侥幸,心中焦急,还未等巡逻的士兵走远便起身向外侧跑去。他一直跑到了一处马厩这才停下脚步,在草席编织的围墙上撕开一个小洞,使劲钻了进去。
原来这人颇为聪慧,知道只靠双脚跑不过游骑,只能看运气。他却是一个从不相信自己运气的人,便提前趁喂马的时候偷偷记下路线,还在马厩埋了一些食物和水,只等入夜就逃离韩营。
“大灰,大灰。”
民夫低声呼喊这两日喂熟的一匹大灰马,亲切的抚摸着大灰背上的毛发。
“大灰,我能不能逃出去,就看你了。”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乌云突然散开了一个小角,一抹月光从天而降正好照在民夫的脸上,民夫赶忙退了一步,不让月光照到自己。
但只是片刻的月光却让正在读这本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