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知道曹操多疑,以为他事先将谋划交付王垕献上。他也不紧张,哈哈一笑,从腰间解下一个玲珑透露的酒壶,美美的饮了一口。
一旁的许褚不由得吞了口唾沫。
曹军缺粮,曹操更是早就下了禁止民间酿酒的命令,少数酒水都是专为祭祀准备。曹操本人就十分爱酒,却也已经一年没有尝过酒味。而郭嘉却能随身带着一个酒壶,可见曹操对他的宽容和信任。
“王垕此人我虽知晓却从未深交,且他的谋划还是与我有所不同。我是希望由都护将军(曹洪)连夜假扮主公败走吸引张郃注意,再由主公带少数精兵偷偷返击官渡。他的计策与我细节不同,总归是殊归同途。且王垕似乎颇有急智,属下恭贺主公收获一名新的随军参赞。”
曹操认可郭嘉的说辞,他整日都在大帐中随从参赞军务,哪有机会去找王垕这个小粮官面授机宜。再说曹操本人也对王垕刚刚的表现十分满意,平时交流也只感觉他做事踏实,万没想到还能有如此谋划。
“奉孝,你觉得我军应何时反攻?用哪一种谋划更好?”
郭嘉又抿了一口酒,斩钉截铁的道:“就在此时,就在此刻。现在天色将暗未暗,正是出兵反击的好机会。而张郃的部队连战连捷,看似士气旺盛,却早已是强弩之末。
至于用哪一种谋划,嘿嘿,我的办法更稳妥,王垕的主意更激进。其实还有第三种办法,就是主公连夜带兵返回许都,留下都护将军死守便是。我们这些谋臣只是出主意的,一切都应该由主公自断。”
郭嘉又神秘一笑:“再说主公不是已经有决断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曹操一捋长须,也笑了起来。
“不错,我确有决断。但奉孝,还有个小问题,我本想用王垕的人头提振士气后今夜再趁机反击官渡,现在王垕颇有才华,如果死在这种事上有些可惜,如之奈何?”
郭嘉又笑道:“此事易也,军中粮官又不止王垕一人。他是典农中郎将(任/峻)最亲近的一个粮官,典农中郎将乱军中失去踪迹其他粮官才多以他为首。既然这个‘首’不能动,就将那些手脚随便砍掉几个,假称是他们联合起来蒙蔽了王垕。”
曹操称善,命史涣去督办此事。
另一边,王垕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后开始审视自身。
回,肯定是回不去了,再怎么遗憾也没用,王垕心中虽有不满,却也不知该往哪个方向骂娘,最多也就多在心底喊几声fuc。
但喊的再多也是无用。作为经受过各种网文、电视剧、电影、小视频洗礼的新青年,王垕当然也幻想过如果他遇到穿越会怎样怎样,是当皇帝还是当大官,到底要娶几个老婆,有几个情人,收几个小弟。但现实中这种事真的落在自己头上,可不是那么容易能接受的。
王垕只是简单了回忆了一下东汉末年的食物味道和日常居住的一些相关事宜就已经觉得受不了了。
但说句公道话,王垕作为一个粮官在军中待遇完全不能算差,至少吃得饱穿得暖还没有太多危险。
王垕家族理论上也是耕读传家,作为一个粮官他是识字的,数学肯定也不错,光这两条就把他从贫苦大众那个阶层摘了出去。
王垕的家乡位于许都附近,遭受战乱较少,不过也就是相对较少,他一家人的遭遇很能说明生于这个时代的人是多么的难过。
王垕的老子死于黄巾之乱,那时王垕才刚三岁。他还有三位兄长,老哥仨一个死于吕布之乱,一个参军作为小军官死在了征袁术,还有一个则是古代卫生条件不好,得急病而死。
所以说他之前乱喊自己是家里的独苗也没错,至于没娶媳妇也是真的。
早年老母亲倒是给他说过几家姑娘,但每次都是在即将完婚的时候,好好的姑娘就会出事,不是突发急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