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极冷,头疼。
睡梦中我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目光所及是一大片雅白色宽口大袖和锦缎裙裾。我撑起身,摸了摸那衣裳,扭头见他在昏暗灯下举着“奏章”正一目十行地看。见我醒了,他放下“奏章”来看我。
我默默爬到他身边,默默躺在他肩上,默默闭上眼。太习惯有他在身边,怕也好,自责也好,都好过忘了一切。
“海若呢?”我问他。
“在外面。”他说,“也许一会儿会进来。”
我有点担心:“你会冻死她,或者吓死她。”
“不会。”他转眼望向窗口,窗户大开着,屋里凉得很,“味道的事我没办法,往后味道会更清晰。”他说到此顿了顿,问,“负担?”
我摇头:“这味道清冽。”
他淡笑而过:“睡吧,我想想办法。”
“往后都能在我身边吗?”我问。
“不。”他答得很干脆,“今夜陪你,明早以后你我再无瓜葛。”
我摇头:“不好。”
“咒已下,今晚难熬一些,明日天一亮,你再不会记得我。”
“我会。”我也不知自己为何那么笃定,“我会。你的法术对我没用。”
他平静地看着我,不再争辩。
半夜,海若追剧回来,心大的倒在床上便睡了。我醒着,看了看海若,又转眼一寸寸看着他的衣裳,把每一针每一线都记在心里。后来我累了,终究没逃过他的“催眠大法”。我记得我抓着他的衣裳,紧紧地抓着。
梦里,他走在我们学校宽阔的甬道上,我就跟在后面,走到图书馆门口,他停下来,浅浅说了一声:“就到这里吧。”然后化风而散。我追着风一路跑,没有方向,一路一直跑一直跑,跑到文学院后面的花园里,掉进了一口枯井。枯井里是一个并不宽敞的昏暗的房间,老旧的木料,晃动的烛影,他在一张古老的木桌前站着,背对着我。
我坐下来倒了杯水给自己,然后说:“你看,我终是追上了你。”
他却不高兴,起身出去了。
我就在那老旧的木屋里等他,等了很久很久……
“丁灵,丁灵!起床了!”海若叫我,“起来,迟到了!”
我昏昏沉沉爬起来,屋里空空荡荡的,只有海若和我。
“男朋友丢了。”我说。
海若被我刚睡醒后类似于呓语的言论惊得茫然:“谁?”
“男朋友。”我说,“送化妆品的那个。”
“做梦了还是吵架了?”
“他不要我。”我坐起来,觉得可笑,“他不信我,也不要我。”
说话间,窗外莫名有锁链响,我转眼望出去,只见一抹藏蓝色乌纱飘过,料想也许是他的手下。
原本周二是我最喜欢的一天,因为这天上午我要回学校上课,而且上课时间我很满意,上午十点到中午十二点。这意味着我可以睡到自然醒,可以接受早春阳光的照耀,可以在上学路上顺道逛逛商场拆俩盲盒,上完课还可以在学校食堂吃一顿豪华午餐!当然我也可以不在学校吃,而是跑到附近小馆来一碗热腾腾的牛肉汤粉。接下来悠哉地去研究所处理一些简单的工作,或者和我的好朋友们一边闲聊天一边用棉签清理文物,基本上不用耗费太多脑细胞就下班了。下班后我依旧可以约上我的好友小聚,真是幸福。
“今天周二。”我提醒海若,“我要自然醒。”
海若猛然反应过来,她格外自责:“忘了你今天没事,好了好了,睡吧,姐姐去地铁里给你逮男朋友。”
我点点头:“去逮吧,要是逮不到,我准备闭着眼摸盲盒嫁给卫澄泱。”
“他可不是盲盒。”海若穿上卫衣,“最不济他也能是个隐藏!”
我滑回被窝:“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