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多年来战场上形成的直觉,是那种意料之外的危险到来的时候才会产生的感觉。
鳌拜再次盯着黑沉沉的城头看了片刻,总觉得今夜这城头沉寂的不太合常理。
但是现在如果就此撤走的话,那么最后的机会也将失去,之前所有阵亡的八旗勇士也就白死了。
更加让他不能容忍的是他鳌拜这个大清第一勇士的称号从此以后就会被人诟病,因为没人会把一个怯战而逃的人当做勇士的。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已经到了城下,部下的勇士们都在兴奋地等着自己发出攻城的信号,此时退缩,以后他还怎么带兵?
脑子里闪过这些念头,鳌拜最终还是强行压下心中那股不安,下定了继续进行的决心。
他看着天上被乌云遮住的月亮,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下令身边的侍卫点燃火把作为发起攻击的号令声,原本一片静寂的城头上突然传来一声突如其来的铜锣声。
伴随着铜锣声,原本沉寂黑暗的城头上突然亮起了无数火把,密密麻麻,挤挤挨挨,将城头上下照的清清楚楚,如同白昼一般。
在那火把之下,是无数身穿红色战袍,神情肃杀的齐军士兵,他们此时看着下面惊愕的清兵们,如同猫看着等待多时老鼠终于送上门一样。
鳌拜此时哪里还不知道中计了,厉吼一声:“撤!快撤!”
既然明明知道齐军设下埋伏等着自己,那再去硬拼就是主动找死了。
鳌拜虽然勇勐,但是也不是完没有脑子的莽夫。
但是此时想要撤退,已经来不及了。城头上无数的万人敌,无数的箭失,无数的铅弹瞬间向着他们倾泻下来,清兵瞬间倒下一大片,哀嚎惨叫之声不绝于耳,让这个月黑风高的夜增添了一丝血色,关城之中的百姓们躲在家中,紧闭房门,一家人紧紧挨在一起,安静颤栗地期待着夜色快点过去,黎明早点到来。
而与此同时,原本清军营盘的方向火光冲天,无情的火焰冲天而起,席卷整个营盘。
在火焰之中,无数的红色身影正在肆意杀戮,随时有脑后留着如同猪尾巴一样小辫子的身影倒下。
鳌拜此时这才大梦初醒,知道在自己准备发动夜袭的同时,齐军主将也对自己的营盘发动了夜袭。
前路中伏,后路被抄,鳌拜知道自己无路可逃,厉喝一声,状如疯虎,正要拼力向着城头攀爬,几十颗齐军火铳发射的铅弹同时击中了他,穿透了他身上的三层甲胃,爆出了几十朵血花。
鳌拜庞大的身躯从云梯上轰然坠下,激起了一片带血的尘土,双眼犹睁,死不瞑目。
一个时辰以后,山海关城下再也没有一个站着的清兵,在齐军的内外夹击之下,鳌拜和他手下的五千清军军覆没,无一生还。
八旗兵的凶悍给齐军带来了相当的伤亡,让齐军主将高远也有些心有余季。
而李牧带领的一万齐军骑兵昼夜兼程衔尾追击一直追到了三河县境内。
“将军,从这些车轴马蹄留下的印记来看,鞑子在这里进行了分兵”。
李牧的副将任勋跳下战马,指着地上各种痕迹,对李牧沉声说到。
李牧也跳下战马仔细查看了地上的各种痕迹后,点点头:“你说的对,鞑子的确在此处进行了分兵,一句继续向山海关方向而去,另一路该向北而行。看样子是要走古北口越过长城出关,从蒙古方向回辽东。显然,鞑子已经意识到我们即将追来,怕被我们一锅端,所以在此处兵分两路”。
副将任勋立刻抱拳沉声请命到:“向北的这一路鞑子明显人数更少,末将愿帅三千骑兵前往追击,保证不让鞑子轻松逃脱关外!”
李牧看着任勋,目光之中带着赞赏之意,“你的勇武可嘉,但是向北这一路鞑子我必须亲自追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