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腿上用了点力,骑着马,缓缓地从尹凡祐身边走过去。
尹凡祐自然是不敢跟他动手,尽管他心里已经设计了一番出手的路数,但他还是知道自己那半吊子功夫,若是招惹了他,只有挨打的命。
尹凡祐咬咬牙,狠狠地朝着霍沄洺的背影说:“咱们等着瞧,今天的魁首必定是我!”
“那你把慕长庚放在眼里了吗?他若是让你拿了魁首,岂不砸了他家牌子,他爹爹今晚上定然是要把他跟他家养的猎犬关在一处了。”
霍沄洺慢条斯理,一句都不让,这次换做尹凡祐气得跳脚,霍沄洺安然悠闲地坐在马上,往别处去了。
猎场大得有些令人发慌,他向来是个不记道的主儿,想了想还是去跟找靳佩哲了,起码不至于在这迷路。
靳佩哲一心想露脸,又自知骑射具是比不上慕长庚,干脆就放弃鸟雀和鸡兔这类,他听说整个寿岭围猎场,只有一头纯白梅花鹿,便拉着霍沄洺陪他去找这头梅花鹿。
梅花鹿这个物种,最是机警敏捷,胆小易惊,不好遇见的。
“你听说的准不准啊,别咱俩最后鹿没射中,连一只鸟雀都抓不到,到时候两手空空地回去,多丢人呢。”
“肯定准的,那只梅花鹿,被抓来的时候不知道是吉兆凶兆,后来找国师算过,说是凶兆,被抓来猎场就是缘分,剩下的就看它的命数了,左右已经成了春狩的猎物,那便由它在围猎场里自生自灭,被抓到了就是阳寿已尽,抓不到,便再苟活几日呗。”
“大家都跟你一个想法,肯定很多人都想去抓。”
“那可不一定,他们未必知道这件事,而且,谁先遇上算谁的,咱俩若是临到时辰还抓不到,那就随便抓几只别的罢了。反正也就是回去被我爹爹说没本事呗。”靳佩哲一边跟霍沄洺说,眼睛一直往四处寻。
“那就一只梅花鹿,算你的算我的?”霍沄洺刚在旁边的草丛里看见一只灰色的圆毛兔子。
“当然算我的。”靳佩哲大声说到,又说,“你露脸的机会那么多,不差这一回春狩,我听我爹爹说,五月的时候,君上要办一场世家子弟的擂台赛,放心,那场比赛的魁首肯定是你,那还不够出彩吗?这次你争什么?”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我争了?要不是尹凡祐那个王八蛋招惹我,我现在说不定就找个犄角旮旯等着敲锣,然后去你那抢两只兔子算了。”
霍沄洺话没说完,靳佩哲“嘘”了一声。他听见百步外有轻声,立马搭弓上箭,“嗖”一声,听见一声哀鸣,过去一看,是一只雪白的小羊羔。
靳佩哲瞧了瞧羊羔,又瞧了瞧霍沄洺,轻说了一句:“送你吧。”
霍沄洺轻哼一声:“你送我也送的走心一点好不好,那箭上刻着你靳家的大字,我难不成去把你的箭拔下来再把我的换上?”
春狩的猎箭,都是内宫特制,每个人发了二十支箭,每支箭上都刻着姓氏,若有重复的姓氏,便以字体的不同来区分。
这些人只负责射猎,有专门的人会把猎物送回到围猎场外的位置,等锣声三响,大家都回到围猎场外,再瞧猎物的数量定魁首。
三个时辰后,所有人都回到了围猎场外。
那头纯白色的梅花鹿,如愿被靳佩哲射中,而魁首,则无疑是慕长庚,他一共捉了二十一头猎物,其中最绝的,是他用一枝箭同时射中了一只黑丝雀和一只狍子。
尹凡祐射中了十一头猎物,其中有五只野鸡,是尹老爷偷偷放到他面前的,尹老爷人面前,则只有一只山雀,跟身边那些朝臣一比,简直少得可怜。
三个时辰,很多人跟霍沄洺一样,只射中三四样猎物。
但,霍沄洺是骑着马跟在君上后面回来的。
他的好命,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君上当着所有朝臣和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