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武田良子看着李观棋脸上那阳光灿烂的笑容,却是抬手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鸡窝头,一脸郁闷地趴在桌面上,“我这次考核,得达到最低标准,太爷爷才会把我的空间储物器都还给我。”
“啊?”
李观棋面色微变,“不是吧?武田,就一个家族考核,你拿不到上等评价就算了,你连最低标准都达不到?”
“那人家就是达不到!就是达不到嘛!
”
这句话不知戳到武田良子哪里了,她的情绪竟是一下子就忽然变得特别激动,双手不断拍打着桌面,甚至喊声里都带着些许哭腔,眼眶里开始浮现水雾。一副委屈到了极点的模样。
李观棋顿时懵了。
TMD这也能哭?
不是,为毛哭啊?!
但很快,他看着蓬头垢面,精神状态极差的武田良子,还有周围地上散落的凌乱纸张,那上面一份份文水县财政等各方面的报告……看着这些,李观棋终于恍然大悟。
武田良子的心态,其实早就濒临崩溃的极限了。
在为期三月的治理文水县考核之中,这个只会耍刀的女武士,显然被折磨得不清。
但为什么会有想哭的情绪呢?
如果决定摆烂,对县城现状毫不在乎的话,那她根本就不会有这种表现。
那真相就只有一个。
——她太善良了。
武田良子没有治理文水县的执政能力,这点对她自己个人而言,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还善良。
面对贫瘠的文水县底层百姓,还有身为县主,却根本无能为力的自己,她的善良,让她无法做到“毫不在意百姓死活的摆烂心态”,反而对此感到深深的自责、愧疚。
在这种状态之下,她其实就相当于一头被压满了东西的骆驼。
而李观棋方才的那一句“连最低标准都达不到”,看似没什么杀伤力,但其实就类似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将武田良子的心理防线击垮。
这三个月执政文水县以来的所有情绪累积,此刻都彻底开始了爆发。
但,武田良子终究不是哭哭啼啼的性子。
她只是在眼泛泪花的一瞬间,就抬手抹掉了泪花,然后趴在桌面上,闷头不说话,也再无任何哭声传出。
李观棋则是又坐回了椅子,没有说话。
上次在平安京,面对吃着章鱼烧,然后触景生情,想起自己死去的弟弟妹妹,忍不住哭泣的索菲亚,他也出声安慰了。
结果是非常糟糕的。
他的安慰话术,完全是负面效果。
所以这次他学乖了——闭嘴,等武田良子自己恢复好心态。
“我一定是史上最该死的县主……”
良久。
武田良子闷声闷气地说了一句。
“额,何出此言?”
李观棋小心翼翼地问道。
“因为在我执政文水县的这两个多月以来,文水县底层百姓,饿死了足足300多人,可我执政之前,根本没人饿死的……”
武田良子的声音里又隐隐带着哭腔了。
“我……”
李观棋连忙抬手捂住嘴,把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那一个“草”字堵在了嘴里。
两个多月饿死了300多人?!
这女人特么到底是怎么执政的?
嗯?
等等。
不对啊。
李观棋满脸诧异。
饿死300多人?
在樱花幕府,底层百姓还会饿死那么多?
没道理……
诡异世界,看似中世纪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