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杠到底,一直杠到半夜。
听到窗外猫叫,一抬头,恍惚了好久,双眼闭上,睁开,都有一个硕大无比的杠杆横立虚空。
她脑袋炸开,又聚拢,书上所学,由渐而致,爬罗剔抉,旁推互证,豁然贯通。
随便翻开一页,书上讲的,自己杠的,定理、公式、概念,每一句都杠过,杠过后就记住了。
再无以前翻书时的马冬梅感。
孟曼半夜醒来问她怎么还不睡。
她说没有马冬梅了。
孟曼说马什么梅?
她说马冬梅。
孟曼说冬什么马?
然后孟曼倒头就睡。
田禾禾走到窗边,往外看。
没想到自杠能把马冬梅杠走。
这次,年级前十应该没问题吧?
……
试卷发下来,老王端着茶缸,在教室里转悠。
田禾禾一道道题写下来,杠题而已,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两天考完,接下来三天后公布成绩。
同学们互相对答案。
哀嚎声此起彼伏。
“没有了,没有了,没有快乐的童年了!”
“文科大佬受小弟一拜,作文题目居然是《月亮与光头》!”
“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谁做出来了吗?只有我做出来了吗?唉,难道这次数学又要拿满分?讨厌!”
“大家一起上,打死这个装逼犯!”
……
三天后,田禾禾走出宿舍。
这次批卷到公布成绩,耗的时间比以往都长,一直拖到晚上,才有消息放出来,说是会在公告栏那里贴榜单。
据周鱼乐他妈那里的消息,这次考试成绩不理想,均分比上次下降了10分左右。
教师会议上,校长震怒,光头出血,怒批教师团队归校没归心,纪律涣散,少部分人心思没放在教学任务上,天天往小树林跑,假公济私。
不过也有好消息。中层学生失分严重,与之作对比的是年级前十名表现都很优异,各科均衡,考分拔尖。
尤其是前三名,分数之高,甚至创了校纪录。
田禾禾去门口公告栏看成绩,碰上赵子嘉,问他手好点没?
赵子嘉说好多了,可以自己擦——
田禾禾问“一起去看成绩吗?”
赵子嘉说“不看了,我去打球。”
两人分开。
田禾禾又遇上周鱼乐。
“看成绩吗?”
“嗯。”
周鱼乐低着头,口中念念有词,一定要第一,一定要第一。
然后就是邓名扬。
邓名扬还是微笑着,点过头后,也不说话,就不紧不慢地跟在田禾禾身后。
田禾禾有点紧张。
不是紧张自己进不了年级前十,而是紧张万一邓名扬真是第一怎么办?
难道接下来真的让邓名扬天天跟着自己,让自己杠他?
田禾禾有点后悔。
不过现在想什么都迟了,还是先去看成绩吧。
她们去的晚了。
公告栏前挤满了人。
有人挤进,有人挤出。
有人兴高采烈,有人垂头丧气。
有人一挤出来,就拿出手机给家里报喜“爸!我第二!倒数第二!哈哈哈!我终于不是倒数第一啦!”
有人挤出来,不住叹气,外面的人问他,“同学,考不好吗?多少名?”
“唉,只有15名。没达到预期目标——”
“扁他!还是这个装逼犯!说自己最后一道数学大题做出来的装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