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扒着牢门往外看。
然而,一整个上午没有动静,也没有人来。
下午也是如此。
眼看天色都要黑了,费祎还没有出现。王平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最初的期待荡然无存,绝望逐渐一点点充斥在内心。
天黑透的时候,外面终于有了动静。
一名狱卒打开牢门,费祎提着灯笼走了进来。
借着灯笼不太明亮的光芒,王平看到费祎脸上布满了严肃。
王平的内心有一瞬间沉到谷底,踉跄的退后了几步,跌坐在地。
“费大人,丞相怎么说?”
费祎站在王平对面,一动不动,居高临下直俯视着后者,嘴唇蠕动了一下,一字一句说道:“子均,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坏,坏消息。”
“我失败了,没能劝动丞相改变主意,此事再无挽回的余地。”
“那好消息呢。”
“我给你带来了一只烧鸡,一壶酒。”费祎把灯笼插好,将食盒里的食物摆在地上。
“烧鸡?酒?”王平脸色顿时变了:“这是我最后一顿吗?”
“不是。”费祎摇头:“吃了烧鸡,你明天就有力气在五万大军面前陈述己过了。”
“子均,好死不如赖活着,你……”
王平仰起头,抑制住眼眶里即将滚落的泪水,声音有些沙哑的说:“费大人,您能先出去吗,我想单独待一会。”
费祎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再劝,最终却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牢房。
牢门关上之后,王平一边流泪,一边发疯似的抓起烧鸡,就着酒水,大口咀嚼起来。
……
半个时辰后,牢头慌张的跑了出来,对背着手等候在外面的费祎禀道:“大人,王平把自己的衣服撕了做成布条,在牢门上自缢了。”
“确定了吗?”费祎不回头问道。
“确定了,已经没气了。”
“嗯,看护好现场,我去禀报丞相。”
“是,大人。”
费祎点点头,并没有选择进入大牢验明正身,他不认为精神已经彻底崩溃的王平会苟且偷生。
他一直都有自信,就工于心计这一块,整个季汉除了诸葛丞相,无人能比他更厉害。
一言而定莽夫王平生死,便是明证。
费祎连夜来到丞相府,把诸葛亮从堆积如山的公文中叫醒,拱手禀道:
“丞相,王平本已答应全军面前陈述己过,今夜却不知为何自杀了。”
闻言,诸葛亮的眼神有一霎那的失焦:“自杀?已经……死了吗?”
“是的,已经凉透了。牢头说王平把长袍撕了做成布条,在牢门上自缢了。”
顿了顿,费祎又说:“丞相,王平既死,此事当如何处置才好?”
诸葛亮长叹了一口气,从桌子后面站起来,沉吟良久,这才吩咐道:“厚葬之……”
“是。”费祎低头应道。
这个时候,他根本不敢抬头与诸葛亮对视。
他担心诸葛亮会从他的眼神里看出端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诸葛亮那恐怖的洞察力。
“文伟啊,我还有一事拜托你。”诸葛亮很快就释然了王平之死,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
“丞相请吩咐,祎万死不辞。”
诸葛亮拿出一本奏折递给费祎:“你即可赶赴成都,将此奏折呈于陛下。另外,去拜访一下马谡,将王平之事告知于他。”
“那陛下所问封赏马谡之事?”费祎接过奏折问,他并没忘记此来汉中的主要任务。
诸葛亮点点头:“都已写在奏折之上,你明日一早便启程吧。”
“是,丞相。”费祎拱手告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