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时间有点短,冬季便要退出内河。”
张焘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战事进展顺利,时间倒是也够了。建虏失去辽沉,就已经是彻底失败。某家觉得,倒是不必急于占领太过偏远的辽东之地。”
按照当时的辽东版图,最北面是安乐州的清阳堡,也就是后世的昌图地区。再向北几十里,便是后世的四平,当时连个准确的地名都没有。
张焘的意思是打下沉阳便暂停今年的军事行动,一方面已经足以对外宣称平定辽东,另一方面则是大军驻扎的耗费很大。
东江镇的粮草物资基地在辽南,如果冬季不能水运的情况下,全靠陆路运输的话,压力很大。
虽然可能会在建虏的占领区获得些粮草物资,但这是不能确定的数量。乐观地估计,也不会太多。
等到明年春夏,河流解冻,水运恢复,不管是浑河水运到沉阳、抚顺,还是太子河水运到辽阳、本溪,甚至能够航行得更远,后勤便有了足够的保障。
按照张焘的想法,在沉阳放两万人马,大败北窜的建虏无论如何也不敢反攻回击。
“郭帅的思虑周详,应该会有布置。”杨名立说道:“不管是攻克辽阳,还是光复沉阳,照我看,这功劳都足够大,可以向朝廷交代了。”
张焘看了一眼杨名立,嘿然一笑,并没有就此话题继续深说。
郭大靖的作战计划是今年平定辽沉,当然这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最低的限度则是光复辽阳,消灭建虏的近半人马。
这个最低限度其实很好达成,辽南的主力再增加前协和右协,再从辽东调飞飚团过来,一路平推过去,建虏也难守住。
但辽阳易得,不能歼灭建虏的有生力量,终归不是一场完全的胜利。
所以,才有了多点发动,才有了合围辽阳。看似兵力有些分散,但在各战场也是以多打少,能够最大程度地消灭建虏。
到目前为止,作战计划已经接近成功。就算张焘还不知道本溪和连山关已经被突破,可水师和两协切断辽阳向北的退路,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如果辽阳建虏选择向西经本溪逃回沉阳,是绕路而行,花费的时间要长。郭大靖便可以率主力跨过太子河,沿浑河水陆并进,直逼沉阳。
在张焘看来,这样的结果并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只不过会在沉阳爆发另外一场决战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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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建虏决心坚守沉阳,那可真是孤注一掷,把生死存亡都押上去了。
张焘认为建虏不会有这样的绝决,多半是向北窜逃,或是象辽阳这样,只留部分人马坚守待变。
“沉阳决战?”张焘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得抿嘴而笑,“老奴的坟墓要被掘开,入土也难安啦!”
建虏之所以不把决战地点放在沉阳,主要也是这个原因。
在古代,开坟启棺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多尔衮暂时不敢这么做,因为对自己的威望,还有民心士气都是沉重的打击。
所以,尽管在沉阳决战,能把拉长东江军的补给线,对建虏算是有利的一面。
当然,如果在沉阳决战,建虏就要迁徙大量的民众,多尔衮同样没有这个魄力,后金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只有辽阳失守,败势已定的情况下,多尔衮才有足够的理由做出北窜的决定,并得到其他后金高层的认可和配合。
“可惜,在犹犹豫豫中,建虏已经丧失了唯一可能获胜的机会。”张焘眯起了眼睛,望着波光闪动的河面,露出了冷笑。
其实,在这场东江军发动的大战中,建虏几乎是没有胜算的。只不过,他们还凭着那一丝侥幸的心理,在苦苦支撑。
就象被拉到屠宰场的猪,已经被绑得结实,就要一刀毙命时,还要徒劳地嘶叫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