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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七斤也好不到那里,鼻尖冷汗直冒,要是高公子的计划失败,那么他们大部份人只怕都要死翘翘了。
很明显,此时有这种想法的人不止柳七斤,那些府兵都开始人人自危了,要不是四周都是无遮无挡的平原,只有这片芦苇丛能够藏身,估计有不少人已经四散逃命了。
“高公子既然把对方引来,肯定有办法对付的。”最先发声稳定军心的竟是平时话不多的韩老实。
柳英这时也回过神来,连忙点头道:“老韩说得对,高公子肯定有办法应对的,大家沉住气,等候高公子发信号出击即可,谁敢违抗命令,军法处置。”
众人闻言稍稍放下心来,老实地趴在芦苇丛中一动不动,等待出击的好时机。
这时,高不凡已经奔至沼泽地的边缘了,突然勒定马并拨转了马头,故意失声惊呼道:“不好,前面是河流,河水很深,没路了!”
沼泽地的表面长满了青草,表面看不出任何端倪,当你真正踩上去才会意识到不妙,但那时已经迟了,倘若没人施以援手,陷死在其中的可能极大。
高不凡突然勒定马慌张地惊呼,后面赶上来的裴行俨等人不禁心中一沉,下意识地纷纷勒定马,无不一脸的苦涩,完了,果然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名少年虽然骑射功夫了得,却是个不靠谱的,竟然带大家跑到一条绝路上了。
眼见身后的追兵就要赶到的,李一又急又怕,禁不住喘着气骂道:“兀那小子,你眼瞎的吗,前面没路还往这边跑,想害死老子吗。”
高不凡皱了皱剑眉冷道:“老子也没叫你跟着。”
李一被呛得直反白眼,裴行俨心中叫苦,但高不凡好心出手相助,这时也不好出言责怪,拱了拱手问道:“小兄弟如何称呼?”
“高不凡,表字长卿,无名之辈,不足挂齿。”高不凡淡笑道。
见高不凡居然还笑得出,众人相当无语,裴行俨眼中却闪过一丝狐疑,扫了一眼河边那大片青草地,一边道:“英雄莫问出处,高兄过谦了。在下河东裴行俨,表字守敬,谢过高兄刚才的救命之恩。”
高不凡心中一动道:“原来是裴将军,久仰久仰。”
裴行俨连道忙道:“不敢,裴某只是个小兵,安敢自称将军。”
高不凡眼底闪过一丝赞赏,其实刚才在镇上他早就到了,只是在外围观战,亲眼看到裴行俨勇悍地杀出重围,又义无反顾地杀回去搭救同伴,所以对此人的观感极好,是个有情有义的好汉子,倒是值得深交,笑吟吟地道:“以裴兄的一身本事,别说将军,大将军也是迟早的事,在下只不过提前称呼而已。”
裴行俨只以对方是恭维之言,苦笑道:“高兄过奖了,但世事难料,日后之事有谁晓得,先过了今日再说吧。”
高不凡从容地抽出了腰刀,朗声笑道:“在下刚才观裴兄杀敌时所向披靡,杀出重围后,为了同伴又义无反顾地回身相救,也是个英雄人物,此时为何却说些丧气的话,长他人志气来自己威风,来来来,敢不敢与在下一道杀棒子兵一个对穿,这才是英雄本色。”
这时对面的高句丽骑兵已经杀到百米开外了,所掀起的凛烈劲风扑面而来,而高不凡却面不改色,淡笑自若。
裴行俨见状既惭愧又佩服,禁不住胸中热血上涌,大声道:“有何不敢,裴行俨奉陪到底。”说完马槊一举,迎着对面的高句丽骑兵便悍然冲杀过去。
“好,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有种的便跟来!”高不凡眼中异彩一闪,猛一夹马腹,大青马发出一声长啸,闪电般飙了出去,后发先至,抢在了裴行俨的前面。
一众侍卫见状不禁热血沸腾,毕竟都是血性男儿,眼见高不凡和裴行俨二人如此勇猛,血性顿时被激发出来了,纷纷举起千牛刀,红着眼,嗷嗷叫地冲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