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像他这样贪婪好利刚愎自用的人,怎么能担起保卫边境的大业?”
上官湄听他这般言论,心中一沉,“但……当日刺史似乎也不曾向朝廷请求更换主帅?”
“调集几州兵马本非易事,沂州如此,其他州县又能好到哪里?”池南默默叹道,“先是国丧,后是朝局大改,事急从权也只能如此。况且吴将军早年的确骁勇善战,靖边有功,若好好筹谋确实可以暂缓危机。”
“你的意思是……吴将军有能力胜任?”
池南没有否认,眉头却渐渐拧紧,“但他这一仗不知为何犯了大忌。常言道先胜而后战,仗是在三国界上开打,都川与西蓟调了多少兵、布了什么防、是否有配合,作为统帅怎能在不知敌我实力的情况下贸然出兵?西蓟狡猾,使调虎离山之计葬送了边境大半精锐,延误了战机。可恨当年勇武强盛的军队,竟因他人之过被两个小国耍得团团转!”
此言如同当头棒喝,在上官湄耳边嗡嗡作响。
“既是两国里应外合,当先切断他们的联系。这次虽看似是都川先挑起事端,但从兵力部署上能分析出西蓟才是始作俑者,都川本无心恋战,应该只是受了利诱。西蓟不甘做属国,一直有心脱离大越的掌控恢复昔日的统治,所以朝廷的决策是对的,先退都川,再平西蓟指日可待。”池南随手捡起树枝,在地上熟练地比划道,“防线推到西蓟国土,可见陛下一登基首先就要解决这个遗留了几十年的隐患。西蓟地势复杂,多有山林,易守难攻,不能硬抢,必得迂回铁马关从背后包抄,才能找到突破口占据先机。若西蓟从这边撤退,我方便可乘胜追击——”
是这样么……为什么会莫名地不安?
上官湄盯着池南坚毅的目光,知他如此关注战情定是不甘委身江湖,心头略过一丝苦涩,“你……这般将才,真应该去领兵打仗……”
池南眸子一暗,扶住上官湄的肩膀道“云儿……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只是觉得可惜……”
“好了好了,我们不说这个了。”池南抱住上官湄,心疼地抚摸着她的背,“都是我不好,只顾着自己说得高兴,云儿……”
心还是扑通扑通直跳,上官湄刚要说话,木若兰的喊声隐隐约约在身后响起。
“若兰姐姐?”
“可算找到你们了。”木若兰气喘吁吁地走上前来,“温夫人突然得了急病,老爷让云姑娘立刻回府侍奉。”
“夫人怎么了?”上官湄心口猛地收紧,“我们出来时还好好的——”
木若兰拉住上官湄的手用力握了一下,上官湄会意,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可能是最近太过操劳了,适才又发起高烧……老爷着急坏了。”
“要不要紧?”身边的池南也是一脸焦急,“我去找陈老哥。”
“啊不用不用,如英已经去抓药了。”木若兰忙拦住他,“只是年节下府里事多,又有祭祀要张罗,夫人这一病,我和妹妹少不得要为老爷分忧,手里的事情实在应付不过来,所以……”
“我明白,”池南心下了然,轻轻握了握上官湄的肩膀,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了,赶紧和木姑娘回去吧。”
“只是这样……云姑娘恐怕节前都不得空了。”木若兰有些抱歉地笑笑。
“木姑娘别这么说,”池南反过来劝慰道,“温老爷和夫人收留云儿,又接受在下,于我们而言既是长辈又是恩人。夫人卧病,我与云儿一样忧心,侍奉在侧是应该的,怎么会有怨言呢?”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上官湄牵过池南的手,用力挤出一个微笑。
“好啦,我们不是有的是时间在一起么?”池南拍拍上官湄的手,“夫人的身体要紧,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