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说过,少饮一些可以健脾补虚,不碍事的。”
上官湄点点头,伸手想接过酒杯,但池南并未松开,只是将杯口送得更近了些。上官湄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下去,顿觉温热绵柔,比普通的桂花香更多一丝悠远清韵,整个人都和肠胃一起暖了许多。
“好酒……”上官湄不禁赞道。
“每日一小杯能帮助姑娘恢复得更快些。”池南将杯子放在一边,坐下看着上官湄,“在下收了一拢去年的金桂和前日新采的腊梅,若姑娘今日身体可以支撑,不如来帮帮忙?”
上官湄心头一跳,她知道桂花酒最少要窖藏一年才算完成,难道池南的意思是要留她这么久?
“就算到时候姑娘觉得住在在下家中不便另寻地方也无妨,相识一场,难道在下就不能邀你前来对饮了?”池南仿佛看穿了上官湄的心思,“再说姑娘在这住这么久……”
“池公子多心了,”上官湄会意道,“这桂花新酿就算是我对公子的谢意吧。”
池南准备的饭食清爽可口,上官湄虽身上不适,也觉得胃口大开,各样菜都尝了一点。一顿饭过后,她回房休息,这才想起自己方才在饭桌上那些脱口而出的话,不觉微微诧异。年少失去挚友的经历让上官湄养成了孤清的性子,与万人万事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即使是对至亲的人都会有所保留。这么多年来,让她真正信任的人屈指可数,对别人袒露心扉更是她绝不肯做的事,可为什么今天她竟然把自己的心思毫无顾忌地说给了一个陌生人听?还是说在她的潜意识里,已经开始信任池南了?
上官湄身上一阵战栗。不,这不是她,她的警惕性不该这么低。
与此同时,池南正站在院中望着那两棵挺拔的玉兰树,随手折掉了两根看上去有些突兀的枯枝。
下午日头正暖的时候,池南拿出密封好的干桂花和腊梅放在小院石桌上。上官湄精神尚可,便在院里坐了下来。她拾起一片花瓣对着阳光看了一下,方道“向来不是都用新鲜桂花酿酒么?这金桂已经风干,可有一阵子了。”
“当然有新鲜的,”池南取出一个酒缶,扭开盖子放到上官湄面前,“在这呢,已经混好冰糖发酵了几日了。云姑娘喜欢桂圆还是红枣?”
“嗯……”上官湄想了想道,“红枣吧。”
说话间,池南已将米酒倒在坛子里,洒了几颗红枣和白参,又仔细地用盖子密封好,起身拿到草庐里。
“不用这些么?”上官湄拦住他,疑惑地抬起头。
“当然不,”池南片刻便又走出来,“这些是点睛之笔,不用与原料混在一起。待出窖之日将这些干花洒在酒里,岂不是更添情致韵味?云姑娘没有觉得你适才饮的那一杯比别的酒更香醇么?”
上官湄歪头想了一阵,“的确如此,香气四溢,入口甜而不腻,整个人都是通透的。”
“金桂虽是桂花酿的上品,但吃多了不免粘稠甜腻。”池南在盒中轻轻拨弄了几下,挑出了几片发暗的花瓣,“在下偶然发现腊梅有木香,温厚淡雅,可解桂花的浓郁,且在酒中唇齿留芳,别具一番滋味。云姑娘以为如何?”
“有公子这样的情韵确实别具一番滋味呢。”上官湄认真地听池南娓娓道来,学着他的样子捡出几瓣,“这样的便是不能用的?”
池南点点头道“这些花初摘都是完好,密封保存的干花也不易枯萎,只有放一段时日才能分出优劣。”他拾起一朵凑到上官湄面前,“剩余的干花,在下与姑娘一起吧。”
“是这个道理,不过我也只是听说过怎么做干花,自己从未动手试过。”上官湄从池南手中接过那朵腊梅花,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挑出花蕊,将花瓣半包在外面,“据说像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地保留香味,池公子不妨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