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陪伴高乾几年,知道他心思缜密难以捉摸。而现在他们已成君臣,金诗棋更加处处谨慎,收起了从前的许多念头,唯恐一时不察累及家人。只是眼前高乾这份掷地有声的承诺和赋予她的责任,反倒让她心觉不安。
二人正说着,黄仁海惊慌失措地闯进来。
“陛下……出事了!”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不怕吓着金昭容和朕的孩子吗?”
“奴婢该死,陛下恕罪,昭容娘娘恕罪。”黄仁海慌忙跪下磕头,“永宁宫派人来报,前宛贵太妃带着世安公主和荣绍殿下逃走了。”
“什么?”高乾霍地站起身,“朕不是让人好好照看永宁宫吗?怎么会出这种事!”
“回陛下……”黄仁海颤声回道,“侍卫首领禀报,晚宴时分发现贵太妃寝殿中只有穿着贵妃服饰的贴身侍婢,宛贵太妃和公主、殿下皆不在殿中。于是侍卫立刻在皇宫内搜查,结果……结果……”
“结果怎样!”高乾面色铁青,阴沉地低吼。
“结果……他们在宫城西南角发现了一个洞,巡逻的侍卫立刻在城中搜查,发现并带回了荣绍殿下,宛贵太妃和世安公主逃走了,然后……然后……整个城内都没有再发现她们。当时陛下正在举行晚宴,侍卫们不敢惊扰更不敢声张,所以……所以……”
“废物!”到底是低估了她,高乾暗恨道,一拳砸在膝盖上,“传陈弋来,调动所有暗卫,全城搜捕,务必把她二人给朕带回来!”
黄仁海忙站起身,连滚带爬地下去传令。
“等等!”高乾望着殿门口,“他们之前做得对,闭紧嘴,别让无关的人知道。若再有风声传出,朕唯你是问。”
“是……陛下。”
黄仁海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高乾站起来转过屏风,心乱如麻。
金诗棋静静地看着失态的高乾,从他的炽热的瞳眸中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思。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她肺腑中升腾,像成群结队的虫子攀援而上,干涩涩地,愈是难受愈抓挠不到。金诗棋蓦然悲伤,叹息一向自诩聪明的自己却始终没有发现高乾对上官湄的感情,半年多来的疲倦失神只当是在筹谋大事,却不想——
陛下啊陛下,你的心,到底藏得有多深?我曾为你前程所做的一切,你到底明不明白?
——算了,有些事我们也只好庆幸你不知。
正思索着,金诗棋突然想起母亲曾和她提过宛贵妃原是峦州人,于是略略整理了一下思绪,站起身,慢慢挪到高乾身后。
“陛下别急,一定能找回来的。”
高乾转过身,脸上的悲痛转瞬即逝,温柔地扶着金诗棋到榻上坐下,半抱着她道“夫人怀有身孕,切莫劳神,还是赶紧歇歇吧。”
这是她第一次觉得高乾的怀抱令自己难以接受,金诗棋动了动,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陛下这可就小看臣妾了,”金诗棋故作轻松地一笑,“臣妾与宛贵太妃和世安公主好歹也是旧相识。臣妾现在有着数不尽的荣华富贵,陛下猜猜臣妾除了陛下的心,还在意什么?”
“你方才说过,是家人。”高乾了然地笑笑,“你啊,还真是朕的知心人。”
金诗棋定定地望着他。我从来都知你心,为你甘犯天下。
可你为了上官湄,宁愿违了我们为你谋划的天下。
“是陛下英明,臣妾只不过是恰好猜到了而已。”金诗棋努力不去理会心头冒出来的浓浓的悲凉,“宛贵太妃和世安公主一旦逃出皇宫,便是无亲无故之人。景舜皇后出身沂州,宛贵太妃父母又是峦州人,除了故乡,她们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投奔呢?”
“诗棋,”高乾真挚地看着她,“是你提醒了朕,朕要好好谢谢你。”
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