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对于长公主和田氏之间的争斗,杨于泽有所察觉,可双方具体想要做什么,他一时间难以猜测。
直到现在田端明被杀,他才意识到了双方背后的一些用意。
田氏是准备舍弃一个弟子,用来攻击长公主。
而长公主以洛阳治安混乱,连田氏弟子都遇难一事大做文章,让洛阳城中的达官贵人人心惶惶。
他们心中怕啊,田氏的人都被杀了个干净,他们这些不如田氏的出去,岂不是更危险?
一时间,朝堂上多了不少弹劾京兆尹的折子,认为他要为此事负责。
京兆尹,其实就是洛阳的郡守,只不过是京城之地,地位不同,称呼有些不同。
昔日大楚都城还是长安的时候,长安郡守被称为京兆尹,如今换到了洛阳。
所以洛阳郡又被成为京兆郡。
不过这个京兆尹是长公主那边的人,她这么做岂不是针对自己人?
杨于泽深知长公主醉翁之意不在酒,不在京兆尹而是在司隶校尉。
洛阳及长安其实都属于司隶校尉部管辖,最高长官司隶校尉,相当于州牧。
大楚分十三州,司隶校尉部下辖洛阳,长安及附近还有几个郡,地位不同于其他十二州,官职设定上和其他十二州有些不同。
司隶校尉部也称司州,司隶校尉掌管京畿重地,身份地位极为特殊,是其他十二州州牧无法相比的。
现在的司隶校尉不能说是田氏那边的人,算是中间派。
可杨于泽知道,司隶校尉的夫人是田氏远亲,就这点而言,他多半会偏向田氏一些。
这是长公主不能容忍的,她这么做最终肯定是针对司隶校尉。
否则她布下这个局,总不能是针对自己阵营的京兆尹吧?
楚氏皇族和田氏再次交锋,杨于泽可以想象,这次怕是要波及的范围将会更大。
因为楚敬业还在造反,洛阳又有这两大势力相互攻伐,天下还能安稳吗?
杨于泽对此很无奈,他只是长安郡郡守,被踢出了朝廷的核心权力圈,就算有什么想法,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管好长安这一亩三分地,就是他现在最大的心愿了。
所以说,不管是黑莲教,还是田氏想要找相王府的麻烦,他都不能容忍。
不是说他站在相王府这边,他是不想长安百姓因相王出事而受到牵连。
杨于泽说完之后,便离开了。
要不是最近的事都和相王府有关,他是能不来王府就不来,免得招人闲言碎语。
“怎么样?”楚秀蕙朝着冯疆眨了眨眼睛问道。
“不知郡主指的是?”冯疆有些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刚才我的反应啊,听到田端明那短命鬼身死后的反应,演得不错吧?”楚秀蕙嘻嘻一笑道,“杨于泽是个老狐狸,想要瞒过他可不容易。不过这样的老家伙,什么事都会多想一些,哪怕是一件简单的事,在他们看来都会变得无比复杂。”
冯疆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刚才自己还真的差点被郡主骗了,觉得郡主有些太夸张了。
现在想想,楚秀蕙是摸准了杨于泽的心思。
郡主越是如此,杨于泽心中越不会怀疑。
“郡主演技无双。”冯疆赞叹了一声。
“那是当然了。”楚秀蕙小脸略带得意,不过她的得意脸色很快便消失无踪,变得有些阴沉,“还不是洛阳那种吃人的坏境下给逼出来的?谁想带着一幅幅假面具活着?”
冯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了。
楚秀蕙因为她父王的缘故,在楚氏皇族中算是极为特殊的存在。
压力远超其他同族之人。
一言一行都得慎之又慎,说不定有人就抓住他们某点不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