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兵宪迷雾障眼,自陷险地而不自知。我方多次提醒,却不知为何无动于衷。如今高总监远在沧州、天津一线,远水难救近火。唯有洪兵宪或许可以逆天改命,扭转乾坤。”
听着郑家达的诉说,洪承畴犹豫不决。
卢象升陷入危险,他当然很担心。
毕竟如今的大明,能打又忠心又清廉的人不多了。
卢象升的才干,他最清楚不过。
可对于此事,明廷和各路明军都平静无事,为何是夏国跑来告急?
这其中是不是有何阴谋?
联想到朝廷严令给自己的职责,洪承畴不禁加倍小心。
“郑司长是老朋友了,按理说自当肝胆相照。只是本官有一事不明,还请赐教。”
他也不用郑家达问起。
“明夏之间,是敌非友。倘若卢兵宪遭了难,于贵国而言,当有百利而无一害。却不知贵国如此关切,所为何故?”
面对着毫不掩饰的责问,郑家达真是一肚子气。
“此乃殿下亲口吩咐,严令我等必须照行。虽不曾听殿下剖明内情,但在下私自猜测,却也明白一二。”
他顿了一顿,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
“明夏之间,虽然断无缓和之余地。但无论胜负,只是我汉人内斗。满清乃东虏蛮夷,入关而烧杀抢掠,破坏的乃是我汉家的元气。不知此言,洪兵宪信否?”
洪承畴愕然,虽然觉着这些话太过于假大空,可也为其中的民族大义所感。
“多谢贵国好意,本官这便着手。”
为了此事,郑家达前前后后和许多明朝官员交涉过。洪承畴是唯一一个有所动容,并且愿意行动的。
这让他多少宽慰了许多。
“那就祝愿贵方旗开得胜了。”
郑家达放下心来,告辞离去。
他却不知道,洪承畴动容与否,却什么都没有改变。
“大人,朝廷严令,着我部以防范夏国为要。倘若出兵北上,实为抗旨。其中罪责,关系甚大啊。”
洪承畴将众将聚拢过来,商议援救卢象升一事,结果遭到了所有人的反对。
对于清军的凶勐,这些明将早已没有了战心,万分不远去和清军交手。
更不要说有朝廷的严令,他们更加心安理得地躲起来了。
虽然看起来夏军似乎比清军更厉害,但夏军多文明啊,就算打输了大不了投降就是了。
这要是碰到清军,多少脑袋都不够砍的。
见没人支持,洪承畴也无奈了。
他当然能乾纲独断,挥师北上。可那样一来,不论胜败,所有的罪责都要落到他一个人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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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里那位帝王的猜忌之心,让他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关键时刻,洪承畴文官本色暴露出来,选择了明哲保身。
“既如此,当派人知会卢兵宪,宜早退却,不给东虏可趁之机。”
听说只是派人传信,大家就没有什么意见了。
当天,洪承畴的信使火速从彰德府出发,疾驰一日一夜,赶到了卢象升军中。
“我家兵宪发现敌情诡谲,似乎要对卢兵宪不利,特来通禀。”
洪承畴的信使没有直接见到卢象升,督抚标营副总兵李重镇接待了。
“多谢洪兵宪高义,我家大人铭感五内。”
打发走了洪承畴的信使,李重镇坐在晦暗不明的烛火中脸色阴晴不定。
过了许久,他招呼了一个亲信过来。
“王二刀,你跟随本将多久了?”
那人深深埋着头,面容不显。
“小人这条命都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