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一直在沈阳都有使者。
苏萨和马福塔还没有出发,朝鲜使者就已经十万火急的将这边的情况传递了回去。
得知黄台吉欲要称帝建国,并且胁迫朝鲜支持,朝鲜上下迅速乱成了一锅粥。
朝鲜国王李倧心慌意乱,忐忑不已,连忙召集两班商议。
可如今的朝鲜官场一如当年的大明,党争已经到了不分青红皂白的程度。
“殿下, 国统之所在,朝鲜之根基,万不可废。女真,蛮夷也,焉能称臣而自甘堕落?”
金尚宪言辞激烈,极力反对。
身为清流领袖,维护纲常是金尚宪的政治生命所在。他这样的人自然将法统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哪怕为此亡国灭种也在所不惜。
有反对的,自然就有答应的。
吏曹判书崔鸣吉扬声道:“金判书可曾记得丁卯旧事?”
他不提这个还好, 一提这个,清流一派立刻群起而攻。
洪翼汉当场唾骂。
“当初便是你这小人一意媾和,以至于军心败坏、国力涣散,方才有今日之乱局。殿下,请斩崔鸣吉,坚定军心士气。”
然而崔鸣吉也不是孤军奋战。
他背后的势力同样强大。
西人党最大的大佬金鎏站了出来。
“殿下,女真强悍,不知礼节。倘若蛮力来攻,则我朝万难抵挡。臣等死不足惜,唯恐江山社稷沦落腥膻。”
这一套说辞,说进了李倧的心坎里。
这位朝鲜国王如今年事已高,不复曾经的雄心壮志,一心贪图享受,只想保住自己的权柄。
当年的丁卯胡乱,女真人的强大已经在他的心里埋下了阴影。
他真的很怕旧事重演。
可是放眼朝堂,斥和派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他也没有办法一意孤行。
再说了,从李倧的本心来讲,他也不想对黄台吉俯首称臣。
朝鲜自诩小中华,虽然同为大明属国,可是看向其他藩属的时候总是高人一等。
这文明人当久了,要向野蛮人伏低做小,这道坎可没有那么容易过去。
“我朝鲜屹立东方,圣道流长,自有法统。当寻良策,既保国本,亦免烽烟,还请诸君群策群力,以应时艰。”
李倧的意思很明确了。
他不想给黄台吉三拜九叩,可也不想惹怒黄台吉招来战争。
具体该怎么做,你们这些做臣子的想办法吧。
下面的两班,无论是斥和派还是主和派,全都面面相觑。
心说这么有难度的挑战,臣等做不到呀!
不过有一点需要明确的是,在朝鲜内部,不管是斥和派还是主和派, 其实对后金都不亲近。
斥和派可以算作是激进分子,宁折勿弯。哪怕和后金拼了个你死我亡, 也绝不臣服。
而主和派则比较理智一些。
金鎏、崔鸣吉等人都很清楚,以朝鲜的实力根本打不过后金。
为了保全国本,延续国祚,只能同后金虚与委蛇,百般周旋。
但无论是斥和派还是主和派,全都忽略了一点。
那就是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小心思都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最最重要的是,两边的矛盾不可调和。即便是面对如此危局,依旧互相针对,彼此捣乱,严重的牵扯了力量。
金尚宪回去之后,立刻召集斥和派众人商议对策。
“如今看来女真人来者不善,朝鲜国事累如危卵,生死存亡只在旦夕之间。”
吴达济慷慨激昂。
“殿下似乎有苟和之意,关键时刻我等万万不能松懈,必须坚定殿下的意志。朝鲜绝对不能变成蛮夷的走狗!”
下面的人喊打喊杀,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