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大地苍茫。
银装素裹中,人就好像是芝麻一样渺小。无论怎样奔驰,都脱离不开这天地的束缚。
叛军弃了莱州城,一路西奔,一直到了胶水岸边方才止步。
李九成惊魂未定,看着从后面跑来的陈永福,问道:“那左梦庚追到何处了?”
陈永福老脸一红,顾左右而言他。
“我一直在左翼,不曾知晓后翼状况。”
狗屁的左翼、后翼,叛军早就跑的散了,哪里还有阵型可言?
陈永福只顾着逃命,根本不敢回头打探后面的情形。
李九成无法,只好喝令全军停下来埋锅造饭。
寒冬天气,跑了这么久,再不吃点食物,不少人都冻死。
一个时辰后,又有一支人马从后面赶来汇合,正是孔有德。
“那左梦庚并未追来。”
此言一出,叛军诸将不禁全都松了一口气。
苏有功张嘴就来。
“难道那左梦庚打算与咱们议和?”
所有人都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弄的他赶紧埋头吃饭,知道丢了大人。
其实也不怪他,实在是大明的文武把他们惯坏了,以为左梦庚也那般昏聩呢。
安营扎寨休息了一晚,新军始终没有追来,多少让叛军的军心安稳了一些。
到了次日清晨,经过收拢,叛军手头的兵力尚有五万余,损失其实并不大。
可让他们回头反攻莱州,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
新军的大炮已经成为了他们的噩梦,让他们往东方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大帅,咱们该怎么办?”
叛军兵马尚在,但因为逃出来的匆忙,辎重补给全都留在了莱州城。冰天雪地的气候里,他们撑不了太久。
李九成打仗的本事一般般,这种时候只能靠孔有德了。
孔有德看着众人惊魂未定的德行,也是无奈。
“登莱,咱们是回不去了。为今之计,只有往西走,想办法去关外。”
毛承禄不由咧嘴。
“这可好几千里路呢,咱们能成吗?”
孔有德一旦打定了主意,反而十分坚决。
“不成也得成,那左梦庚很是邪乎,咱们是万万不敌了。不去关外,迟早完蛋。”
李应元琢磨了一番,露出笑意道:“或许咱们还真能成。朝廷的兵马已经被咱杀的差不多了,估摸着如今的京畿拦不住咱。就算咱们去不成关外,大不了往山西跑,跟那帮西北的泥腿子合兵一处,照样能快活。”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眼前一亮,不复之前的仓皇。
他们都清楚,朝廷真的没有多余的兵力了。
因此今时不同往日,再往西走,已经不再是龙潭虎穴,反而很可能是通天大道。
尤其是李应元提到的西北义军,更是给了他们新的思路。
陈有时更是嚣张,大咧咧地道:“说不定啊,咱们还能学学当年的瓦剌太师也先,去京师城下转转呢。”
李九成也不怕了,做起了千秋大梦。
“要是能逼着狗皇帝处置了左梦庚,这山东说不得还是咱们的。”
叛军上下自我催眠,重新恢复了生气。
在胶水边休息一番后,第二日继续西进,傍晚时分攻破了昌邑。
将昌邑劫掠杀戮一空后,进军飞速,连破昌乐、寿光、乐安,五天内便打到了青州府的西边,兵临博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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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州城内,在叛军逃走之后,已经一个活人都没有了。
长达半年多的攻防战,莱州军民和叛军已经结了血海深仇。除了突围出去的极少部分人,其余的都被叛军屠杀一空。
行走在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