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恐怕尚未获悉,朱中丞所率援军,日前已于沙河战败,朱中丞殉国,金国奇等诸多将领战死,朝廷不会再有援军了。”
刚刚兴高采烈的袁枢等人全都傻眼了。
沈寿岳更是急切问道:“左参座,可有……可有舍弟消息?”
左梦庚默不作声地摇头,没有回答。
事实上他也回答不了。
沈寿峣一个小人物,在这种大事中,并不会被人关照。他的生死,已经没人在乎了。
戚祚国想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
“朝廷援军大败,那岂不是说……如今还能平叛的,只有左参座了?可左参座一协之兵……”
一个协有多少兵马,大家都心里有数。
叛军可是有数万的。
即便左梦庚神兵天降,偷袭了登州城,可是待叛军主力回师,登州城岂不是仍要失守?
可叛军要是再次回来,必定恼羞成怒,一旦破城之后大开杀戒……
众人已经不敢想了。
左梦庚没去管他们,只是道:“各位稍安勿躁,有左某在此,必不令叛贼踏入登州半步。”
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守城。
就在他处理城内事务时,第一师已经西进,前锋逼近了黄县城下。
那夜李九成弃城而逃后,丝毫不敢停留,一直逃到了黄县,才在守军的帮助下稳住阵脚。二话不说,立刻给在莱州的孔有德、耿仲明等人传讯。
孔有德等人正在大肆庆祝胜利,幻想着割据山东呢,得知登州竟然被攻占了,一时间全都傻眼。
可登州绝对不能有失,因为登州的水师是他们唯一的退路。
孔有德等人立刻点齐兵马,星夜回程,准备夺回登州。
“大哥,好端端的,官军从何而来?”
黄县城内,孔有德先行赶到,见李九成负伤,关心之下,还是想要解开谜团。
李九成颇为丢人。
“真真是见了鬼了,你们的大军就在西面,天津的水师也早已落在了咱们手中,我到今日也想不通,这伙官军从何而来?”
叛军诸将议论纷纷,可是谁也都想不明白。
李应元却发现了盲点。
“父亲,可知领兵之将何许人也?”
这个李九成还是不会疏忽的。
“如今这山东还能有谁,自然是那东昌协的左梦庚了。”
孔有德眯着眼睛,琢磨了一番后,露出自信满满的笑意。
“倘若是此人的话,那便无关紧要。区区一协之兵,如何能扛我数万精锐。”
想起那夜新军犀利的枪炮,李九成格外谨慎。
“兄弟,切莫大意。想那左梦庚乃世之名将,连鞑子都不是他的对手。”
孔有德浓眉一横,朗声道:“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大哥莫慌,且看兄弟我拿了那左梦庚的脑袋,为你报仇。”
李九成默然,良久之后,挤出笑脸。
“呵呵呵,好,此战胜负,全看兄弟你的了。”
孔有德摆出单纯的面孔,直接下令。
“陈参将,你立刻率领斥候渡河,查看了敌情回报。”
陈有时领命,带了三百骑兵,出城东去,渡过黄水,打算奔赴登州。
可是才将将走出十余里路,迎面烟尘滚滚,很快一支骑兵杀到了近前。
硕大的“左”字旗表明了身份,也着实吓坏了陈有时。
不是说左梦庚只有一协之兵嘛,缘何光是骑兵就数千人了?
眼瞅着对方兵甲精良,军阵威武,陈有时心虚胆怯,忙掉头就跑。
饶是如此,仍旧被干掉了三十多人,方才跑过了黄水。
伫立在黄水岸边,看着叛军斥候远远去了,王思仪掀开面甲,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