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反而因为被亲人当面揭穿而恼羞成怒。
“你等真是愚不可及,我等俱为诗书传家,良善之辈。这个谷二中是什么货色?谋反乱贼。不诛杀此等逆贼,却在此地寻我麻烦,是何道理?”
黄宗羲在旁边看了一场好戏,讥讽更甚。
“看吧,我就说了,在他们这些人的眼中,只有穿长衫的才是人。”
左懋泰这才注意到他,明白了他才是始作俑者。
眼神立刻危险起来,准备找回场子。
“还未请教这位朋友,心向逆贼,挑拨离间,意欲何为?今日不给我左家一个说法,必不和你善罢甘休。”
黄宗羲厉言如刀。
“黑心无耻之徒,逞口舌之利也不能掩盖你逼迫别人家破人亡的事实。”
左懋泰脸面尽失,不禁跳脚,指着黄宗羲喝问连连。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一个丘八……”
黄宗羲终于控制不住了,抬手就一个巴掌,将他掀翻在地。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黄宗羲黄太冲,先考黄白安。”
人的名,树的影。
黄宗羲这一自报家门,莱阳诸人全都变色。
之前大家都将他当成了断臂伤残的武人,浑没有想到居然是名满天下的黄尊素之子。
而且黄宗羲本身名气就不小。
蒋垓如同见到了偶像,踏步上前。
“阁下便是针刺许显纯的黄太冲?”
黄宗羲面色傲然,对这些所谓的莱阳士人根本没有好脸色。
“如假包换。”
沈迅击节感慨。
“吾等在此地结社读书,每每为江南诸贤所心折。黄兄当庭怒斥阉逆,痛殴许显纯之壮举,每每听闻,都敬佩不已。”
左懋第这么一会儿工夫也缓过来了,冷漠地看了一眼左懋泰,仿佛不认识这位堂兄一样。
“不知黄兄当面,莱阳士人失敬。”
黄宗羲还在气头上,只是冷哼了一声,不作理会。
左懋第心生苦涩,不得不好好解释。
“此人虽为我左家子弟,然早已分家。他的所作所为,本人实在不知。还请黄兄莫要以点带面,看扁我莱阳士人。”
黄宗羲如今的思想愈发激进。
“平时亲亲相厚,被人揭发了就互不知情,你们这等手段,贻笑大方罢了。”
左懋第几欲昏厥。
想他历来风光无限,人人敬仰,小小年纪就搏得了无尽美名。然而今日却被人逼到了死角,偏偏还无法反驳。
要想自证清白,唯有拿出办法来了。
想到此处,左懋第面露决绝之色,猛地指向左懋泰,话却是对孙元化说的。
“中丞大人,此人违背律法,罪不可赦,还请大人严加审讯,还百姓以公道,也还我左家清白。”
所有人都惊呆了。
如今的伦理讲究亲亲相隐,哪怕亲人犯下再大的罪行,都不能亲自追究。
左懋第却要大义灭亲,显然是承受不住亲人连带的污名。
左懋泰跳脚,破口大骂。
“仲及,你疯啦?你这般丧心病狂,家里必不容你。”
左懋第冷冷地看着他,已经恨到了极处。猛地一把拽下衣袖,扔到了地上。
“我左氏没有你这等见利忘义之徒。”
左懋泰当场傻了,其他人也被左懋第的决然惊到了。
他居然连亲情都不认了。
可想而知,实在是被左懋泰的恶性气坏了。
孙承祖没想到他居然做到这种程度,想要劝阻。
“仲及……”
左懋第缓缓摇头,不用质疑。
“姐夫,无须再说。我莱阳左氏清名立家,岂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