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剩的按着房屋分开,某人守某处,某处所有桌椅古董起,至于痰盒掸帚,一草一苗,或丢或坏,就和守这处的人算帐描赔。
赖大家的每日揽总查看,或有偷懒的,赌钱吃酒的,打架拌嘴的,立刻来回我。
你有徇情,经我查出,三四辈子的老脸就顾不成了。如今都有定规,以后那一行乱了,只和那一行说话。
素日跟我的人,随身自有钟表,不论大小事,我是皆有一定的时辰。横竖你们上房里也有时辰钟。
卯正二刻我来点卯,巳正吃早饭。凡有领牌回事的,只在午初刻。
戌初烧过黄昏纸,我亲到各处查一遍回来,上夜的交明钥匙。第二日仍是卯正二刻过来。
说不得咱们大家辛苦这几日罢。事完了,你们家蓉大爷自然赏你们。”
说罢,又吩咐按数发与茶叶、油烛、鸡『毛』掸子、笤帚等物。一面又搬取家伙:桌围、椅搭、坐褥、毡席、痰盒、脚踏之类。
一面交发,一面提笔登记,某人管某处,某人领某物,开得十分清楚。
众人领了去,也都有了投奔,不似先时只拣便宜的做,剩下的苦差没个招揽。各房中也不能趁『乱』失『迷』东西。
便是人来客往,也都安静了,不比先前一个正摆茶,又去端饭,正陪举哀,又顾接客。
如这些无头绪,荒『乱』推托偷闲窃取等弊,次日一概都蠲了。
听得可卿报事后,凤姐儿见自己威重令行,教的好徒弟,心中十分得意。
若不是因了肚里的孩子,这等露脸的时间,她又怎肯退居幕后了去!
这日乃五七正五日上,那应赴僧正开方破狱,传灯照亡,参阎君,拘都鬼,延请地藏王,开金桥,引幢幡;那道士们正伏章申表,朝三清,叩玉帝;禅僧们行香,放焰口,拜水忏;又有十三众尼僧搭绣衣,靸红鞋,在灵前默诵接引诸咒,十分热闹。
正值暮春时节!那贾蓉因见发引日近,亲自坐车,带了阴阳司吏,往铁槛寺来踏看寄灵所在。
又一一嘱咐住持『色』空,好生预备新鲜陈设,多请名僧,以备接灵使用。『色』空忙看晚斋。
贾蓉也无心茶饭,因天晚不得进城,就在净室胡『乱』歇了一夜。
次日早,便进城来料理出殡之事;一面又派人先往铁槛寺连夜另外修饰停灵之处,并厨茶等项,接灵人口。
里面秦可卿见日期有限,也预先逐细分派料理;一面又派荣府中车轿人从跟王夫人送殡,又顾自己送殡去占下处。
目今正值缮国公诰命亡故,王邢二夫人又去打祭送殡;西安郡王妃华诞,送寿礼;镇国公诰命生了长男,预备贺礼;又有胞兄王仁连家眷回南,一面写家信禀叩父母并带往之物;又有迎春染病,每日请医服药,看医生启帖症源药案等事,亦难尽述。
又兼发引在迩,因此忙的荣国内早起的凤姐茶饭也没工夫吃得,坐卧不能清净。
贾琏不由心疼起老婆来!于是便又接下她的事,让她安心休息,省得伤了身子,动了胎!那可划不来。
凤姐见贾琏如此,心中倒十分欢喜,但并不偷安推托,恐落人褒贬;因此日不见暇,筹画得十分的整肃。
弄得贾琏一阵摇头叹息,老婆太爱管事,也不是个好的!自己挖坑,自己埋。
好在他在家中,没有如同原著那般出外未归。夫妻二人统共好章程计划之后,便由贾琏一并操持了去,再不让她碰半点去!
于是合族上下无不称叹者。这日伴宿之夕,里面两班小戏并耍百戏的与亲朋堂客伴宿,尤氏犹卧于内室,一应张罗款待,独是可卿一人周全承应。
合族中虽有许多妯娌,但或有羞口的,或有羞脚的,或有不惯见人的,或有惧贵怯官的,种种之类,俱不及凤姐可卿,举止舒徐,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