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长子周良恭虽然没能考取功名,没能得居显位,但周鹤作为宰相得封国公之后,周良恭也得以封侯,像今天这种大宴,自然也是陪同周鹤一起出入宫禁,他这时候看着宁慈坐上马车远去,忍不住劝他父亲道,
“赤扈人这次撤军,除了无法????????????????赖在淮南不走之外,应该也是不想看到京襄猖獗得志,陛下往后也就能腾出手来做些事情了。父亲还是要尽早去找陛下表明心志啊……”
“……”
周鹤没有作声,往府邸之中走去,走了一会儿,见长子周良恭还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长叹一口气,低声训斥道,
“你这个蠢货,如果说葛伯奕此去滁州,确是与赤扈人暗通款曲,你说这里面说明了什么?这说明赤扈人已经认识到需要与葛伯奕他们联手,才能够压制京襄的崛起啊。赤扈人都没有把握的事,都需要先挑起大越内斗,你觉得就一定能压制得了吗?我家这时候跳过去,以后还有机会跳回来吗?稍有不慎,就是杀身亡族之祸啊,你以为这些都是儿戏?明天我就卧病宅中,这事没有出结果之前,你给我拦住谁都不见。你也要伺候在我的病榻之前,不要出去走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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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午前在徐武江、韩圭、刘师望、张雄山等人陪同下,登上舒城西北角的龙亭山,登高看北面营寨部署,听朱桐连夜从建邺赶到相告昨夜宫宴之事,眺望山麓间飘荡的云雾,忍不住感慨道:
“‘不战而屈人之兵’,好个‘不战而屈人之兵啊’!我却不知道这个老匹夫会属意谁过来跟我说‘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事!你们说这个老匹夫有没有胆子亲自过来见我?”
“葛伯奕恐怕不会过来了,他实在犯不着到使君跟前找不痛快,没有这么跟自己过不去的,魏楚钧也不会主动提及这事。照我看来,钱择瑞是明白人,不会受他们的糊弄,朱公也不得他们信任,但张辛、刘致远、马思静、钟应秋他们就难说了,他们或许真觉得这是使大越得以喘息的良策呢。我要是葛伯奕,就怂恿他们中一个过来,叫朝野都知晓先帝旧臣也是支持不战而屈人之兵,这也能更令我们束手就范!”
韩圭袖手而笑道,
“之前赤扈将十数万兵马都堆到南淝河、
李陵山一线,我们还有些困惑不解呢——现在都有了解释,他们可还真看得起京襄啊!”
“你们不担心?”
朱桐赶到舒城大营,得知徐怀登城,便乘快马走山道赶过来,这会儿气都没有喘匀,还以为徐怀他们得知此事会雷霆大作,却不想他们听到这消息并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担心,怎么不担心,但是担心又有什么用?”
韩圭高兴,是觉得京襄终于没有其他路可以选了,徐怀心情还是抑郁,这时却又懒得说什么,只是注目凝视远处。
朱桐内心深处到底还是不希望京襄与朝廷以一种惨烈的方式决裂,说道:
“相信刘侯、杨祁业他们都是明白人,绝不愿意看到葛伯奕之流暗中与胡虏勾结,我想葛伯奕以‘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名义,行求和之事,还是可以阻止的。”
“此时阻止他们找赤扈人媾和,除了令诸路勤王兵议论沸腾,又有何益?”
刘师望叹息????????????????道,
“甚至都不需要朝廷派使臣过去,赤扈人过两天就自行撤军而去,叫葛伯奕等人明白赤扈有与寿春罢兵媾和的诚意,就足够了!待虏兵撤去后,勤王兵马理所当然要各归地方,使君也需返回京襄坐镇,到那之后葛伯奕他们有的是时间再去慢慢跟赤扈人谈媾和!”
“也就是说,我们真要阻止,反而会更加不利?”朱桐迟疑问道。